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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皇后细细打量着洛书然,她与初见时的模样有变化,虽然还是那张容颜,眉眼间却大有不同。

“本宫帮你对付贤妃绰绰有余。”赵皇后说着,她有这个自信,也是看出来,皇上对洛家态度微妙。

再者通过上次的事情,她们姐妹不和,这不是秘密。

姐妹入宫若是不和,那只能一人生一人死。

洛书然抿唇,看着面前的赵皇后,又涌现出前世的某些场景。

她孤立无援。

“嫔妾感激皇后娘娘垂怜,只是嫔妾,想自己走,想看看姐姐会对嫔妾做什么。”

洛书然说的很委婉,她的事,不能与人道也,无论什么计划,都不可让别人知晓。

因为你无法判定她是否诚心,就算诚心,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出卖自己。

洛书然早就没有了安全感。

赵皇后倒是没有感受到她那么的心思,听她说完,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是带着几分轻蔑的。

蝼蚁撼不动大树。

在她看来,洛书然此刻只是在死要面子罢了。

赵皇后也没有多说下去,转而说起了别的家常。

唠了一会,便让洛书然退下了。

洛书然行退礼走出院子,往回走的路上,还是碰到了那名舞娘辞箐。

倒还真是巧了,几次三番都能瞧见她。

看来前世大概是如此高频率地出现,才能入皇上的眼。

辞箐规矩地行礼,洛书然看了她几眼,便继续往前面走,只是望着她刚刚来的方向,身边还有几个舞娘,看来胡场上还有别的节目。

洛书然走着走着,还是觉得身上出了汗,脚步都觉得虚浮。

她都身体是真的虚弱,每逢冬日,就很难捱。

“主子,您没事吧。奴婢给您唤太医。”跟在后面的温冬很快发现主子难受,赶忙上前搀扶。

洛书然摆手,“我回去睡会。不要让人打搅。”

她以前每次病了,都是喝药之后睡一觉,会好很多。

温冬扶着主子回了房,给房间里的暖炉加了一些炭火,明夏见她出来,有些担忧询问,“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我们主子吧。”

温冬摇头,“说不好,不过现在主子是生病了难受,我去烧些热水,你别忘记把药熬好,每一步都要亲自看好。”

她说着,还特意交代了明夏。

这些宫里的生存经验,她是明显多于她们的。

明夏点头,“嗯嗯,我都守在那里,半步不离。”

别说这些,平日的吃食,也都是由她好好看的,难免怕有疏漏,让人钻了空子。

而此刻睡在屋内的洛书然,转辗反侧,她身体本来是很冷很冷,冷到一直蜷缩在被窝里。

到后面身上就像是着火了一样,热得受不住。

冰火两重天。

温冬端着热水就一直给主子擦拭身子,她知道着凉不好受,但看上去主子身体格外难受。

她端着快凉了的水出去,就看见门口走进来的鞋,上面的龙尾格外耀眼。

皇上。

温冬赶忙跪地迎接。

来的正是祁景恒,他走进门,就见着她端着的水,再看了一眼里头,“宓嫔歇息了?”

今天忙了胡场的事,恰好这个时候才得些空,想过来休憩一会。

温冬赶忙回道:“皇上,娘娘她着凉了,太医给开了药,喝下,现在睡着了。不过瞧着娘娘身体难受,奴婢用温水给主子擦拭身体,方才瞧着好些。”

一番话,就让祁景恒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着凉。

祁景恒很快想到去望月台那边,路上的确很冷,难不成就是这次才着凉的。

想到这,他就要进去。

温冬在一边继续道:“皇上,您龙体尊贵,不可过了病气啊,娘娘醒来,定是要责备奴婢们的。”

皇上能去看主子再好不过,但这些话还是要告诉的。

免得皇上龙体欠安的时候,会怪罪到娘娘身上。

祁景恒却是没有停留,只是撂下一句,“朕有分寸,退下吧。”

温冬行礼缓缓退下,她的话已经说完了,后面的事她管不着。

“等等。”祁景恒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她手上的盆,“换盆热水上来。”

“是。”温冬起初是一愣,见皇上吩咐,立马意会,下去准备。

祁景恒进了内室,就能看见里头的床上躺着的人,许是难受,脸颊红扑扑地,娇嫩欲滴,整个身体弯着,像只蜷缩在一起的兔子。

“冷。”她口中呢喃着,手不自觉地找寻着什么。

祁景恒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烫的吓人。

“好冷。”洛书然的手紧紧拽着祁景恒的手,就往胸前扯,像是要把这个温热的东西给自己盖上。

祁景恒想抽出手,却发现她拽得紧紧的。

他苦笑,平日里怎么不见她这么大的力气,他还不敢用力,只能任由着她放在胸前。

“这么烫。”祁景恒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明明这么烫,还冷。

“去唤王太医。”祁景恒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陈安赶忙应下。

温冬已经端着热水进来,就瞧见皇上弯着身体在那里,看的她是胆战心惊。

皇上是在干什么。

当然,她也不敢问。

“皇上,不如让奴婢服侍主子吧。”温冬小声地在一边说着。

祁景恒再次抽动手,就听到洛书然带着哭腔地哼唧,“好冷,好冷,娘。”

他无奈不敢动,“放在那里,下去吧。”

温冬算是看出来了,是自家主子拉着皇上在那里,她低着头缓缓退出去。

祁景恒被迫弯着腰,垂眸就能看见她的脸,她整个人都泛起一层红晕,想必是难受极了。

“娘,你别离开然然。”她都声音好似在喉咙间发出。

能看到她眼角含着泪水,可怜无比。

祁景恒就这么看着,脑海里浮现那天她趴在凉亭的身影,弱柳扶风,脆弱的风就能吹走。

足以勾起任何人的怜爱。

“是很痛苦吗?”祁景恒另一只手缓缓抚摸她的额头,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开她皱着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