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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晕倒了。

听到这里,整个内殿慌乱起来,没过一会两行侍卫涌入,把整个交泰殿团团围住。

内殿的嫔妃们纷纷惊惧地掩面。

这么大的事,谁都不想沾到自己的身上。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交泰殿,违者重罚!”为首的侍卫提着剑喝道,殿内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与此同时,侍卫四处搜寻。

面对这些变故,洛书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一切她都不关心。

边上的李才人打量着外面,回过头,“妹妹,我这心里略有不安。”

她看着洛书然,眼里流露出担忧,虽然她平日不掺和后宫之事,可时局之下,她通透得很。

宫中的一变一动都有目标,她觉出这次目标怕不是落在书然妹妹身上了。

偏偏她只是一介才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洛书然把她的担忧收入眼底,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凑近耳边,轻声安抚,“姐姐别怕,后宫风雨,来了就躲,躲不及了也得踏着过去。”

有些事,她无法明说,早已经历过的过程,如今面对,她心如止水。

洛书然抬眸之际,就见着于美人正在瞧她,眼神里多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她倒是大大方方回视。

许是她太坦然,倒是让于美人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

洛书然目光往上移,她的位置距离那些高位很远,几乎能感觉到没有人的目光是看向自己。

可背后的目光,都想要盯死她。

那她今天就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不好惹。

须臾,就见着一群太医反复地走出走进,各个都忙得是焦头烂额。

等久了嫔妃们也开始躁动了,尤其是淑妃,另外就是带着公主皇子出来的嫔妃。

“要是皇嗣有个好歹,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淑妃身边的袁琪向来蛮横,对着侍卫发难。

为难的侍卫只得去让人请示皇上。

没一会,就见着膳房的人端着吃喝来了,后面走进来的陈安,手持着皇上的令牌,开口道:“传皇上令,各位娘娘暂且安置交泰殿,其余不用担心,皇上会安排好的。”

吃喝自然是每人都有,就是住处少了些,紧着高位娘娘安排,至于后面这些,就统一在这大殿将就了。

“这大殿夜晚寒凉,怎么住人,到底是什么事,有病就让太医治就是了,非得折腾人!”

宋婕妤看着她们都走了,连带容婕妤都有一个住处,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孙宝林赶紧拉着她的衣袖,看着四周,小声说道:“婕妤,慎言。”

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万一惹事上了身,那真晦气了。

宋婕妤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得忍着气,不敢再说什么,泄了气地坐在软榻上。

洛书然看向外头,眼见着太医们换了一批。

前世同样被留在交泰殿,待了三天,大家才知道三皇子去世的消息。

实则早在发现的时候,三皇子就已经不行了,只是赵皇后无法接受,硬生生封闭查了三天,但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

内室里,赵皇后匍匐在床榻边,用极其奔溃的声音紧紧拽着太医的衣袖,“你说什么,我的皓儿怎么会,你个庸医!”

太后看的心碎,掩面别过了身子,皇上搀扶着她,低着身子,“夜深了,送母后回去歇息吧。”

赵皇后听到皇上的声音,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臂,“皇上,皇上请您救救皓儿!救救我们的儿子啊!”

她在皓儿身上倾注了前所未有的期盼,是她的指望,她无法接受。

祁景恒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尽量平静下来,“皇后,朕已经让太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皇后打断,她摇着头无助地怒吼,“是她们,是她们要害我的孩子啊!皇上,你把她们都杀了,你把她们都杀了!”

赵皇后是彻底的癫狂,她眼里泛起猩红,杀意迸发。

她激动地想要挣脱,只是没等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说实话,祁景恒是第一次见到赵皇后如此失态的模样,但念在她丧子之痛,也是怜悯,吩咐着身边的嬷嬷照料。

内室恢复了平静,是死寂,没有人敢说话。

祁景恒走进去,心中涌起伤悲,他缓步走到床前,看到那小小身板,昔日还活泼乱跳的人,现在毫无血色。

“何故?”

听到皇上发问,边上的太医院院使赶紧回道:“回禀皇上,实属复杂,微臣一时拿不准,觉三皇子是服用或者接触什么,导致窒息让他头部受损,无法回转。”

照顾三皇子的乳媪赶紧跪地,“皇上,老奴照料三皇子是一直没有离身,就见三皇子抓周后精神不济,紧接着躁动不安,老奴也是立马让人传太医,后来就是叫不醒了。”

赵皇后对三皇子上心,吃穿用度是最好的,之前就不曾让他接触外面的人,更别提身边服侍的人,都是赵皇后的心腹。

祁景恒眸光泛起寒意,“命人把所有宴会上的摆件放在一起,让太医察看,经手者同样聚集,不可离开。”

想到这里,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伸手摸了摸三皇子的小脸,冰凉的。

良久,他才开口,“三日后再发布讣告吧。”

深夜,交泰殿以及整个皇宫都不平静,陈安从外面进屋,见自家皇上站在窗前,已经不知在这里站了多时。

“皇上,夜深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陈安知道皇上不爱表露情绪,但此刻都能感觉出皇上的悲痛。

祁景恒动了动,没有说话,随后默默地往外面走了去,陈安在后面赶紧跟上。

交泰殿灯火通明,本该是个庆祝的好日子,却人人自危。

遥远的月亮恍若也感觉到了什么,躲在云层里,散发模糊的晕光,不愿意出来。

陈安跟在祁景恒的身后,时不时抬头看自家皇上,有些话在嘴边不知道怎么说。

后半夜了不休息,可伤龙体,他劝阻不合适,不劝阻就更不该了。

巡逻侍卫听到动静,警戒地提剑回头,瞧见是皇上,又赶紧低头行礼。

祁景恒沿着水榭一直走到了殿前,殿内很安静,甚至还有人坐在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