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恒本不会对一个后宫嫔妃过度关心,只是他觉得自己想宠幸谁,是他的自由,容不得别人左右。
洛书然处境艰难,连一个婢女都敢顶撞她,想来是上面人示意。
他来云华宫,自然是知道洛书然在,更知道洛晚柠癸水之日是是什么时候,只需陈安那一杯茶,她便能落空念想。
祁景恒厌恶洛家,不仅是因为洛家权势大,而是觉得洛家已经慢慢没有了原则底线,开始胡作非为。
洛家扶持贤妃,让庶女进宫固宠,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颗棋子有她自己的想法。
祁景恒观望着,也是想看看,洛书然会走到哪一步,怎么走。
也许从内部瓦解洛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
洛书然醒的很早,天才微微亮,她侧过身,就看见躺在旁边的皇上。
他没有走,而是歇在了云华宫。
洛书然目光缓缓打量着他,昨夜侍寝确实很匆忙,都没来得及去细想。
洛晚柠若是能侍寝,她定然让不出来,只可能是出现什么她无法侍寝的原因。
算算时日,很大可能是癸水。
洛书然心里揣测一番,随即强撑着酸痛的身子起来,她了解洛晚柠的性子。
即便是让出皇上,她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每逢皇上走后,洛晚柠就会想尽办法去羞辱她。
与其等待洛晚柠为难自己,不如先回去,避开锋芒。
想到这里,洛书然悄无声息地穿着衣裳,下体的酸痛让她有些站不稳,捡起外纱,就发现胸前一块被撕裂了。
洛书然嘴角微微抽搐,脑海里浮现昨晚皇上扑上来的情景,忍不住低声呸了句。
孟浪!
她走出房间,就见着外面守夜的婢女公公们,没等他们行礼,洛书然就走了出去。
洛书然对云华宫熟悉,径直穿过水榭,就到达前厅,她回过头看着那亮着灯火的主殿,平日柔顺的目光里,此时带着一丝冷意。
祁景恒睡眠浅,身边的动静他一清二楚,见人离开,他才缓缓睁开双眼,幽暗眼眸里泛起一丝光亮。
“陈安。”他轻唤了声。
话音一路侧门被打开,陈安走进来,来到皇上的身边。
“皇上,是回宫.......”陈安清楚皇上的习惯,每逢留宿嫔妃宫殿里,就会提早醒来,然后回乾清宫。
所以今个他特意问一句,也是因为以前的皇上很少在偏殿歇息。
昨晚,兴许皇上是累了,才没有离开。
“嗯,回宫。”祁景恒颔首,缓缓起身,任由着底下的宫人侍奉,穿戴好衣裳,才往外面走去。
皇上都起来了,云华宫上下就没有人敢睡,洛晚柠从主殿里赶着出来,她外面配着一件珍珠纱,里面是一套蓝色长裙。
她端着仪态上前请安,今天妆容再好看,还是遮掩不住她眼下的乌青。
是起的太早,还是晚上不曾安睡?
“爱妃,若是身体不适,就去歇着吧。”祁景恒声音不冷不热的,表情很平静。
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任谁都能感觉到皇上的不悦。
洛晚柠以为皇上会因为宠幸了洛书然那个贱人,对自己心怀愧疚,可眼下瞧着不是那么一回事。
难不成皇上察觉什么不对劲了?
洛晚柠胡思乱想,觉得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抬头,想要看清楚皇上的神情,却见祁景恒从她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此刻,她真有些慌了,要是皇上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
“易嬷嬷!易嬷嬷呢,快把她叫来。”洛晚柠说着,就往内殿走去,不断盘算猜忌着,要怎么应对这件事。
虽是如此,她心里还是抱着侥幸,皇上根本不是因为这件事。
若是知道自己伤害龙体,皇上岂能不责罚她。
.........洛书然往回走,目光不由地瞥向一侧,像是再打量什么。
明夏有些不解地跟着看过去,却只见旧墙壁长了一些杂草,“主子,您在瞧什么呢?”
洛书然悄然收回目光,声音轻的,几乎只够身边人听得清,“有人。”
明夏听到主子的话,硬是认真地瞅了瞅,半信半疑地蹙眉,虽然自己是没瞧到什么,但主子说有人,那定然是有人。
洛书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刚刚走上小桥,就见着溪丽宫出来人,按理来说,不管她们去哪里,只要是出门,就会走这一条路,可自己都快走过去了,仍是没见着人。
能错开的只有那边的一扇墙。
洛书然目光淡淡扫过溪丽宫,里面住的,有她熟悉的于美人,除此还有两个才人。
她最近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虽不知道是谁,总是要小心为上。
尤其于美人,是个会下黑手,极其阴险之人。
上次请安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于美人眼里若有若无的敌意。
怕是把没有侍寝的恨意算在了她的头上。
不管如何,提防为上。
回到闲云轩,洛书然简单梳洗打扮,穿着一身墨色蝶裙,提溜一把芙蓉扇出门。
喜春候在外头,见她出来,赶紧露出笑脸,“主子。”
她脸上还有些红痕,望着自家主子,喜春怎么都没有想到,昨天主子去了云华宫,非但没有受罚,反而是侍寝了。
贤妃娘娘眼里一向不容沙,昨天自己那般诋毁,主子竟然安然。
只怕皇上是看上了主子,贤妃娘娘也不敢去责难。
喜春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尤其是看着明夏寸步不离地跟着主子,心里就很是嫉妒,仿佛她什么功劳,被人抢走一般。
无论如何都要赢回主子的心。
自己跟随主子这么多年,只要服软,主子对她绝对是比外人强的。
喜春正在心里百般纠结,而洛书然缓步扭过头,看了一眼她,眸光里泛着冷意。
“还不去反省,来这里做什么,今日起,禁足一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洛书然说着,垂下眼眸看向她。
此时的喜春充斥着不可置信,眼眸瞪得大大的,像是不相信洛书然会这么对她。
洛书然只是往外面走去,不想再耽搁时间。
失去信任,就一文不值。
况且皇上昨晚那些话,是在告诉她,不该让下人爬到自己的头上,那样一味忍让,只会变本加厉。
她之前是存了心思的,但昨天皇上的态度,倒是有些深意。
话里话外都在仿佛透露着,他会给自己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