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要毁约?”
菱歌义愤填膺的盯着眼前这位朝令夕改的小人,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本相可没说,”南风胜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温和,“这可是姑娘说的。”
“你骗我?”
菱歌一把打掉南风胜手里的书,冲他怒吼。
南风胜微微一笑,十分优雅的捡起地上的书卷,还特别讲究的弹了弹书上的尘土,直视菱歌:“我没有骗你,我与你的约定依旧作数,可具体怎么做由我决定,我不能将南夷数十万将士的性命都押在你一个人身上。”
“原来你至始至终都不信我!”
菱歌突然对她凄凉一笑,经历这么多,她还是没将周颐给她说的放在心上--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
菱歌怔怔盯了他半晌,双手往桌上一拍,“好,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谈?”
“看时机。”
南风胜扔出的三个字仿佛一枚冷箭直穿菱歌的心,她怒目圆睁,“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的决定。”
南风胜冷冷看着她:“那也得等,我说过,与我而言南夷数十万将士的命更重要。”
“你想杀我?”
南风瞳孔微缩,凝视着菱歌眼里的杀意,倏尔又挑起她的下巴,得意的笑道:“可你不敢杀我,你的那位情郎还等着解药救命呢。”
说完,南风胜松开菱歌的下巴,慵懒的往后一靠,看着她哈哈大笑。
这真是个傻女人。
那笑声极尽讽刺,可菱歌却什么也做不了,她脚下一软,顺着桌腿瘫倒在地上。
“来人,”南风胜朝门外喊道。
“丞相。”
来人恭敬的朝他施礼。
“将她那铁链锁住,别让她跑了,若是没看住她,本相要你们的脑袋。”
南风胜俯视着她,如同看一只蚂蚁,神情冷漠而又无情。
侍卫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将菱歌拖拽出去看管起来。
菱歌一走,南风胜眸色一沉,随即下令攻城。
顷刻间,婺城城外战火纷飞,马蹄嘶鸣,金戈之声声声入耳。
新月客栈内的令无疾也听到了,他急忙跑到窗口观望,这时左云也跑进来,“他们攻城了。”
“他竟然在晚上攻城,”令无疾望着城门方向的火光,清俊的脸上愁云凝结,“他选择在人最困顿的时候攻城,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他了,以为他就是个富贵公子。”
令无疾又道:“传令下去,让人在南夷军队里弄点事情,让他分分心,别老盯着婺城。”
他现在需要时间,他需要让菱歌有跟他谈判的筹码。
左云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吩咐,很快他就看到南夷军营那边有火光升起,而攻城之声也逐渐变小。
令无疾又重新回到周颐身边,闭目养神。
……
后方失火,南风胜急忙命人查探,可最终什么也没查出来,他坐在桌子后面仔细的思索事情的前前后后,可最终他只能怀疑到菱歌身上。
他命人重新将菱歌押了过来。
菱歌被侍卫踢了一下膝盖,不受控制的跪在南风胜面前。
南风胜面色阴沉的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开口:“军营里放火是你的人做的?”
菱歌冷笑又倔强的望向他,“怎么?大人是怕了?”
“怕?”南风胜面色愈发阴沉,“我看该怕的人是你,既然你的人这么关心你,不如下次攻城你做本相的马前卒如何?”
菱歌道:“我就是一个小女子,大人凭什么认为婺城守将会为我手下留情?”
“桑九自然不会,”南风胜起身半蹲在菱歌面前,揪住她头发,让她的脸仰起看着自己,“那若是菱歌呢?不,应该说是柳未曦,曾经的晋王妃,当今皇子的生母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菱歌一脸淡然,仿佛南风胜说的跟自己毫无关系。
“还嘴硬。”
南风胜松开她的头发起身,衣角从她面前划过,菱歌只觉血液都是冷的。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治好你脸上的伤吗?”南风胜在桌子后面坐下,眼底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因为我想看你长什么样子,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菱歌听着,身上止不住颤抖。
“我让人拿着你的画像去了南安,果然,那里有人认得你,而你的真名是柳未曦,后来不仅改了名字,还改了容貌,成了周颐的夫人,对,就是我长姐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南风胜有些疯癫,“你知道吗,我姐姐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可她却因为一个男人郁郁而终,所以我恨死那个人了,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本来我想去杀他的,可阿煜偷偷去了,可她却死了,她是被你们杀死的,你的那个情郎就是周颐吧!真好,看来老天爷都不打算放过你们,让你落在我手里。”
“原来你之前都是装的?”
菱歌的声音都在颤抖。
“也不全是,”南风胜脸色一变,突然认真道,“一开始我的确是想将你留在身边的,因为你的眼睛实在是太像阿穆了。”
“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南风胜面上有些凄凉,“阿姐与阿煜在天上都看着呢,若是我不报仇,她们估计会不开心,所以我只能牺牲你了。”
菱歌闭着眼,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睁开眼,淡淡的望着南风胜,“我说过,你妹妹的事情因我而起,与他人无关,你要杀便杀好了,何必牵连旁人?”
“杀你,是肯定要杀的,但……不会让你这么痛快。”
南风胜勾唇笑着,仿佛依旧是那个俊朗的公子,但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菱歌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感觉。
“你想做什么?”
她觉得此时的南风胜已经疯了。
“别着急,”南风胜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南风胜放声狂笑,传入菱歌的耳中,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恶鬼,让她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