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蓬马车穿梭在行人往来的闹市,显得十分不起眼,谁会想到,这样一辆朴素的马车上,却是坐着北齐来的使臣。
马车穿过几条大街,突然摇摇晃晃的拐入一条小巷,最终停在巷子尽头的木门前。
“公子,到了。”
车夫是周颐的近卫,放下几人后,未作停留,仍旧驾着马车离开。
菱歌看了眼面前有些旧的木门,又疑惑的看向周颐。
至于周醉与周弘,二人亦是面有疑色。
周颐扫视三人一圈,勾唇一笑,转身扣住铁环在门上扣了三下。
很快,门应声而开,里面出来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看穿着,似乎是这家宅院的老仆。
不等周颐开口,老者一看到周颐,顿时眉开眼笑,喜道:
“表少爷,你何时来的京城?快进来。”
说着一把将周颐拽进院中。
菱歌三人也跟着入内。
“表少爷不知道,老爷夫人今天早上还念叨您呢,一会见了您,指不定该有多高兴呢。”
老者一直拉着周颐的手,兴奋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三人。
“秦伯,”
周颐怕老者一直唠叨下去,急忙趁他停顿的时候指着身后的三人介绍道:
“这是我三弟周醉,这是我七弟周弘,这是我未婚妻菱歌。”
介绍毕,又转头向三人介绍了秦伯,双方见礼。
秦伯瞪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细细打量着三人,最后目光落到菱歌身上。
见她温婉灵动,熠熠生辉,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口中不停的念佛:
“这下小姐该放心了,小姐前些日子来信,还跟老爷说担心表少爷的婚事呢,依老奴看,小姐这下就等着抱孙子了。”
听秦伯提到“抱孙子”,菱歌立刻红着脸低下头去。
“我娘给舅舅写信了?她怎么都不给我写。”
周颐知道菱歌脸皮子薄,便岔开话题,佯装不满。
秦伯哼笑一声,指着周颐道:
“你小子还吃上醋了?”
“哪有?秦伯,您快带我去见舅舅舅母。”
周颐撒娇催促。
秦伯带着四人绕过后花园,一路来到前厅,彼时早有下人飞奔禀告了周颐来的消息,故而四人到前厅时秦家夫妇早已等候多时。
秦家夫妇站在前厅门口,老远就看到周颐等人走来,大约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夫妇二人早已按捺不住小跑过来。
同样的,不容的周颐说两句,二人早已一人拉着一个手一口一个“冬冬,冬冬”的唤着。
“冬冬”是周颐的小名,周醉与周弘都知道,素日里听长辈叫惯了,虽觉好笑但也习惯了。
只是菱歌却不知道,此刻她正缩着脖子,瞪大眼睛,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向周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事情。
周颐感觉菱歌灼热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一下。
又转向秦家夫妇,无奈道:
“舅舅,舅母,不是说以后不叫我小名了吗?你们怎么忘了?”
“哎呀,你看我,见你一高兴就给忘了,以后不叫了,不叫了。”
秦老爷拍着自己的嘴,连连道歉。
周颐回了一个十分满意的微笑,可下一秒就听秦老爷拍着胸脯说道:
“冬冬,你今晚想吃什么,舅舅亲自下厨给你做。”
周颐一听,暗道:完了,他在菱歌面前的一世英名,这下是彻底完了。
周醉三人在后面一直憋着笑,脸都快要抽筋了。
最后周颐也放弃抵抗,听之任之了。
秦家夫妇拉着周颐进入正厅,这才注意到他带来的几个人,周颐又一一介绍了一遍。
当介绍周醉时,秦夫人两眼放光,对其是极口称赞:
“怪不得卿儿老说周家的孩子长得好,你看看,我以前一位冬冬长得就够好看了,没想到他这弟弟长得比他还好看。”
说着,便拉着周醉的手问道:
“你要不嫌弃,以后我就叫你醉儿,三公子听着太生分了。”
说罢,不等周醉同意,又道:
“我听冬冬他娘说,你也尚未婚配,我家还有个小女儿也还没出嫁,不如赶明儿你们见见?”
又见周醉面露难色,她又改口道:
“不满意也没关系,这京城中姑娘多的是,我大部分都认识,赶明儿我介绍你们认识。”
随后又拉着周醉的手,闲话家常,大有聊到天明的架势。
周醉想抽回手,又怕驳了秦夫人的面子,直一个劲的朝周颐使眼色。
但周颐此刻只想看笑话,对他的求救直接忽略。
过了一会,许是看不下去了,周颐才岔开话题向秦夫人介绍周弘。
周醉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要轮到周弘“倒霉”了。
秦夫人一看周弘虽然年纪小,可也生的清秀,亦是爱不释手,也要给她介绍姑娘。
周弘急忙道:
“我年龄还小,不着急。”
秦夫人立刻反驳:
“你虽然年纪小,可这成亲是人生的大事,所以要从小开始准备,舅母这就帮你物色物色,等到了年龄就成亲,再生个大胖小子,你可别像冬冬学习,都三十了还不成婚,我家老大跟他一般大,如今孩子都两个了。”
周弘看了眼周颐,只能佯装点头答应,秦夫人这才放过他。
最后介绍到菱歌,秦夫人一听说她是周颐的未婚妻,喜得的拉着她左看右看,就差抱着菱歌原地转圈了。
秦夫人一面看,一面满意的点头,又问:
“今年多大了?”
菱歌回:“二十了。”
秦夫人:“家里可有什么人?”
菱歌摇头:“早年与家人失散,如今就孤身一人。”
一听菱歌与家人走散,秦夫人立刻心疼的抱着菱歌:
“可怜见,真让人心疼,日后要是冬冬欺负你,你只管跟舅母说,我跟你舅舅替你出气。”
菱歌急忙笑道:“多谢夫人,周颐待我很好,夫人多虑了。”
“你怎还叫我夫人,该叫舅母了,是不是,冬冬?”
秦夫人边说边看向周颐。
周颐急忙看向菱歌:“还不快叫舅舅,舅母?”
菱歌一直不太习惯别人对她过分热情,所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一直盯着周颐看。
周颐也知道她向来不善与人结交,何况舅母的过分热情连周醉都受不了何况菱歌,便急忙过去大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