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璟宫。
今日是拓跋月第一天到北齐宫中,按道理,冷阳今夜会在她的宫里过夜。
然而夜已过半,她等的困倦不已,就是等不到冷阳,索性便自己睡去了。
翌日,她一起床,就听到自己从西戎带来的侍女莹儿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
拓跋月望着满头大汗的莹儿笑问道。
“公主,奴婢今日在宫中将后宫打听了一番,你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
莹儿一面喘息,一面神秘说道。
拓跋月见她的样子顿时乐了起来,笑道:
“左右不过是后宫那个嫔妃最受宠而已,本宫是公主,不屑于她们争宠。”
“不是这个。”
莹儿忙摇头,继续道:
“是陛下,昨日陛下最喜欢的女子过世了,为此陛下停朝三日。”
“怪不得本宫昨日没等到陛下,原来是有缘故。”
拓跋月若有所思的继续道:
“那姑娘是什么来历,你可打听清楚了?”
“听说是定国公家的四小姐,而且陛下曾下旨要立她为皇后。”
莹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拓跋月听后微微震惊,随后又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陛下如此钟情。
“走,我们去陛下寝宫。”
拓跋月兴致一来,就要拉着莹儿去见冷阳。
“公主,您确定要现在去?陛下可是下了圣旨,不准任何人靠近寝宫。”
莹儿想起宫人说的圣旨吓得咽了口唾沫。
“怕什么,本宫又不进去,就在外面站一会。”
拓跋月说完,也不管莹儿要不要去,便自顾自的朝冷阳寝宫走去。
不过她刚走到离寝宫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侍卫就将其拦了下来,不过她也没有生气,因为同她一道被拦下的还有另一位女子--九公主。
“你是谁?”
拓跋月向一旁的九公主问道。
“想必你就是西戎的公主吧!”
九公主看着拓跋月微微一笑,随后又自报家门,说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那位差点嫁到西戎的公主!”
拓跋月甜甜的笑了一下,眼里没有半分不甘与嫉妒。
“你不怪我?”
九公主看到她的反应,微微一怔,不由得好奇问道。
“怪你?怪你做什么?”
拓跋月反问。
“是我的缘故你才远嫁的。”
九公主有些内疚,若她嫁到西戎,她便不会远嫁。
“不,公主说错了,我并不是因为你才嫁的,是因为战争我才来到这里,男人的战争总要女人来牺牲,不是吗?可如果牺牲我一个,可以唤来和平,那我甘之如饴。”
拓跋月笑的十分爽朗,似乎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让九公主佩服不已,她素来敬佩这样的人,不由得也对眼前的姑娘肃然起敬。
“你在这里做什么?”
九公主正想着,便听到拓跋月问起。
“我担心皇兄。”
只见九公主眼底重新浮上一层忧虑之色。
“那他是谁?”
拓跋月指着坐在石阶上的周颐十分好奇,因为他看着也不像是侍卫,而且看他的相貌有些熟悉。
九公主顺着拓跋月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周颐正坐在台阶上玩弄着手中的一个不知名的物件,微微叹息道:
“他姓周名颐,我皇兄的好友。”
拓跋月听后点点头,但却发现九公主看那男子的眼神有些特别,但她也说不清楚,不过她也没再问下去。
周颐早早的就看到了公主,只是他不想过去,后来又看到新来了一位姑娘,他之前没见过,便猜测是西戎的公主。
他见二人都朝这边张望,知道今日是必须要过去的,就叹息着起身向二人走去。
“你……还好吧?”
周颐一到九公主跟前便听她有此一问。
“如你所见,我好得很。”
周颐笑了笑,如她初见他时那般云淡风轻,但又让人心动。
九公主以为他喜欢柳未曦,她一死,他便会消沉,如今看来,他对柳未曦也未必深情。
“那便好。”
虽然二人之前有过隔阂,但九公主打心底里依然放不下周颐。
“是你。”
拓跋月在一旁仔细观察了周颐半天,突然想起他便是多年前自己见过的那个人,顿时惊呼道。
“月公主,好久不见。”
周颐笑着看向拓跋月,十分平静。
“月儿见过周先生。”
拓跋月确认周颐的身份后,便恭敬的朝他拜了拜。
“月公主客气了。”
周颐依旧不惊不喜。
“你们认识?”
一旁的九公主惊愕的看着二人。
拓跋月点点头,解释道:
“数年前,月儿贪玩,误入捕猎的陷阱,便是周先生路过将我救了上来。”
“想不到在此处竟然能遇见先生。”
拓跋月眼里带着兴奋,并未注意到九公主的神情变化。
“来北齐可还习惯?”
周颐关切的问了一句。
“习惯,这里比西戎要暖和一些,我很喜欢,先生是要一直留在宫里吗?”
拓跋月心里有些慌乱,她曾经暗自喜欢了周颐好一阵,但从未对人说过,眼下看到周颐,自然是想天天看见他。
“周公子四海为家,他可不会留在宫里。”
九公主在一旁看到二人你一言我一句,顿时有些吃醋,又见拓跋月看周颐的神情,就差将‘我喜欢周颐’写在脸上,心里更是难受,说话的语气满是嘲讽。
“九公主说的对,我不会留在宫里的。”
周颐笑了笑,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拓跋月的心思,只是他的心给了柳未曦,便再也给不了任何人。
“你既然已嫁到北齐,便要守好你的本分,只要你行事有矩,阿冷是不会亏待你的。”
周颐见拓跋月有些失落,便提醒她来北齐的目的。
“我明白。”
拓跋月心里一阵刺痛,她此生也只好如此了。
不过,拓跋月生性豁达,既然得不到,便畅快放手,她不会做无谓的挣扎。
“周先生可知陛下如何了?”
拓跋月拎的清轻重,她此刻的身份该关心的只会是,也只能是陛下。
周颐见她心思敞亮,不由得暗自惊喜:
有她在,阿冷的后宫断不会出现尔虞我诈的场面。
“月公主放心,他是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周颐相信,三日一过,阿冷又会是他认识的那个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