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跟冷阳的谈话好巧不巧被步华跟匆匆跑出宫的书云听到了,步华知道周颐素来就是这个性子,见惯不怪,可书云就不同了,小时候的账她还记得,眼下他又巴不得姐姐没了,这下新仇加旧怨,书云上去就踹了周颐一脚。
书云本就会些拳脚功夫,加上对周颐恨的牙痒痒,那一脚又踹在重要部位,周颐也是没防备,一下就被踹在地上,捂着重要部位疼的直叫唤,书云心情舒畅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抢过步华手中的药径直走入内室。
步华双手抱在胸前,无情嘲笑道:“想不到周大公子还有今天。”说罢一脸得意的走进内室。
周颐气的咬牙切齿,想起身报仇,可无奈重要部位被踹中,眼下疼的根本起不了身,只能坐在地上乱骂一气。
书云是昨日夜里知道柳未曦病重的消息,可那个时候宫门正好落锁,冷阳又不在宫里,没办法,她只能等到次日开门,才着急忙慌的赶来。
书云走到内室,一眼就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柳未曦,脸色苍白如白蜡,死气沉沉,顿时垂下泪来,一面抹泪,一面又快步走到床边将药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伸手一摸脉,顿时如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哭着问一旁的冷阳,“姐姐怎么会这样,她近来一直吃药,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怎么还会大出血?”
冷阳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沉默不语。
可书云见他不说话,更是来气,过去就将冷阳拽起来,冷阳虽是男子,可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加上心情极度悲伤,丝毫没有抵抗,便轻易被书云仍在地上。
一旁的步华都惊呆了,正想上去阻拦,却见书云不解气,又朝冷阳身上踢了一脚,指着冷阳横眉怒道:“你还记得回北齐的时候答应过什么吗?你说你会好好保护姐姐,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你说你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可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我还不如带姐姐跟恒儿回长春谷。”
书云愤愤不平的说完又上去补了几脚,步华见状急忙将书云拉走,按照她的揍法,陛下迟早被她打残。
冷阳也不反抗,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该带她来北齐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
书云知道,姐姐病重,他该是比任何人都难过,可她就是怪他,要不是当初他骗姐姐来北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说伤害姐姐的另有其人,那他也是帮凶。
书云听到冷阳说自己该死,不知怎得,突然就特别恨,指着冷阳冷声说道:“你是该死,那你怎么不去死?”
书云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住了,呆在那里半天没再说话,步华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可冷阳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突然狂笑起来,然后爬到柳未曦床前,紧紧握着她愈发冰冷的手,又温柔的亲了亲的她苍白的脸颊,趁着书云和步华不注意,他不知从那里抽出一柄匕首,迅速朝自己心口刺去。
书云没想到他真的去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步华倒是反应很快,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冷阳握着匕首的手,可那个时候刀刃已经进入肌肤,鲜血瞬间将刀刃周围的衣服浸湿。
尽管步华已经抓住他的手,避免他刺得更深,可冷阳一心求死,用另一只手握住步华的手腕,试图掰开他阻止的手,然而步华怎会让步,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一记一只手抬起落下瞬间将冷阳敲晕。
步华回头一看见是疼的龇牙咧嘴的周颐,二人似乎是心有灵犀,立刻配合着将冷阳扶起放到一旁的榻上。
周颐查看了伤口,见伤口不深,顿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取出匕首,然后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忙了半个时辰,终于诸事妥当,然后才回头找书云算账。
“你是不是疯了,明明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还那样刺激他,我事先给你说清楚,若是他出了事,我就杀了你,”周颐恶狠狠的威胁道,说罢,他似乎还不解气,又补充道:“我不光要杀了你,我还要烧了长春谷。”
“你敢?”书云有些不服气。
周颐微眯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书云,直到书云感到丝丝凉意,这才一字一句说道:“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
书云瞬间打了个冷战,她有些害怕,因为她知道他真的做的出来。
书云迅速低下头离开周颐的视线,陪在柳未曦床边。
步华此刻也上来劝周颐:“好了,她也是着急乱说的,眼下陛下也无事,你就别吓她了。”
“那叫没事?”周颐指着不远处的冷阳,大声惊呼道:“他要是再进一寸,便是心脉,那个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说罢气呼呼的坐到冷阳床边,步华也跟了上去,耐心劝道:“那你想怎样,把她也杀了?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得赶紧治好我妹妹,不然陛下醒来还要自杀怎么办?我们能拦得住一时,能拦得住一辈子吗?所以赶紧治好我妹妹才是解决问题得关键。”
周颐叹息,他又何尝不知其中关键,只是她到现在依旧未醒,怕是机会渺茫。
周颐看了看柳未曦,又看了看冷阳,再看了看时辰,随后又从冷阳怀里摸出一方印章,并交给步华,然后吩咐道:“眼下快到上朝的时候了,你拿着他的私印去宫里找福延,让他告诉群臣,就说陛下病了,需要休朝三日,若有急事就报给内阁定夺,若还不能裁决再找陛下,然后让路程再派一个身形、声音跟陛下相似的暗卫在宫里假扮陛下,防止宫里有人硬闯,其余诸事等他醒来再说吧!你速速入宫,这里有我,别担心。”
步华虽然想留下来,可国事重要,便嘱咐周颐与书云好生照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