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瑞尔城的人准备的怎么样?”
荼九拎着精致的水壶,认真的浇灌着院中的花丛。
瑞尔城距离王城只有一百多公里,正是利奥军队暂且停留的城市。
“都准备好了。”
托尔低声道:“只是治疗疫病的草药可能数量不太够……”
“没关系。”
荼九放下水壶,神情温柔:“能救几个是几个,实在不能救的,那也是主的旨意。”
“让他们立刻出发吧,迟了……”
“也就没必要跑这趟了。”
“是,殿下如此的高贵善良,竟然连敌国的军队都愿意救治。”托尔满脸恭维:“利奥的士兵一定会感激您的恩德,并臣服于您。”
荼九低笑一声,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行了,快去安排吧,对了,别忘记加派保护安娜神使的人手。”
“是,殿下。”
托尔退下之后,他才敛了面上温柔的笑:“科尔曼……”
包括整个利奥,都将彻底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
“咳咳……”
科尔曼摸了摸滚烫的额头,抑制不住的低咳几声。
他看着不远处忙碌着清点分发草药的少女,面沉如水的往墙后藏了藏。
护卫太多了,只怕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这位‘神使’,也是为了抓住可能来寻找治疗方法的自己吧?
他直起脊背,拢了拢身上的灰布斗篷。
自己的肤色太过显眼,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面前,更不可能到所谓的神使面前领取治疗疫病的草药。
但……
他压低眉头,扯了扯唇角,大步离开分发药物的地方。
……
奢华精致的房间中,俊美的青年拥着锦被,沉浸在安宁的梦乡中。
一道影子轻盈的翻进窗户,靠近床边伸出了手……
荼九蓦然惊醒,不安的坐起身,余光却扫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黑影,他心中一咯噔,顿时变了脸色。
科尔曼坦然的坐在床边,晃了晃手里的锁链:“晚上好,亲爱的国王。”
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灵动,荼九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紧缚的锁扣,向来温柔的假面再也维持不住:“科尔曼!”
这家伙可是从疫病堆里走出来的!
竟然敢这么大咧咧的靠近自己?!
“您忠诚的骑士正在这儿呢。”科尔曼笑盈盈的起身,托住青年被锁链扣住的手掌,轻轻落下一吻:“美丽的国王。”
荼九被对方的力道钳制着,怎么也缩不回手,察觉到男人的呼吸中炽热滚烫的温度,他不由咬牙:“你已经染病了?!”
这疯子是故意带着病来找他的!
还刻意用锁链把两人锁到一起,打着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科尔曼轻笑起来,故意对着青年咳嗽一声,见对方脸色难看的试图躲避,不由好笑的扯动锁链,把人拉到身边:
“别躲了,我已经把锁链的钥匙扔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得同吃同住,你现在躲开有什么用。”
“科尔曼!你这个混蛋!”
荼九愤怒的抬手给了他一拳:“竟然故意把疫病传染给我!”
科尔曼不躲不避的接下了这毫不留情的一拳,被腹部的疼痛逼的低哼一声。
见青年还要再打,他连忙把人控制在怀里,无奈的道:“看着瘦瘦弱弱的,劲还挺大。”
“放开我!”
荼九挣了挣,理所当然的没能挣脱男人的束缚:“科尔曼!”
“我在。”
男人垂头,靠在青年的颈窝里,语气低沉:“我输了,纳尔。”
青年怔了怔,反抗的力气不自觉小了许多。
“本来想攻下丹古,把亲爱的金丝雀先生抓进笼子……”
科尔曼自嘲的笑了一声:“现在却只能狼狈的来到你面前,寻求存活的可能。”
男人的语气低沉落寞,荼九却无动于衷,反而面露冷笑:“你想要通过装可怜来博取我的同情,好获得治疗疫病的方法?”
“这么可笑的行为,可不是你的风格。”
科尔曼揽着青年温暖的身体,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冰冷的话。”
他动了动手,锁链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现在这个情况,你要是不找人替我医治,就只能跟我一起去见上帝了。”
说着,男人倒是笑了起来:“听起来倒是不错,有亲爱的国王殿下陪着,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想来都会有一番别致的风景吧?”
荼九忍不住暗骂一声,用力踩住他的脚:“你想得美!”
一根锁链就想控制住他的行动?
昏沉的黑暗中,有一缕银光闪过,刺痛眼眸。
科尔曼攥紧青年纤细的腕子,凑到唇边轻轻摩挲:“心狠手辣的国王先生。”
“倘若砍掉了我的手,我该怎么拿起剑,向您效忠呢?”
“效忠?”荼九嘲讽的扯了扯唇角:“赛特护卫长,你效忠的方式我算是见识了。”
“别生气嘛。”
男人深棕色的眼中温情脉脉:“我可没有骗你,赛特.阿努特,是我那位母亲赋予我的姓名。”
“我用真名向您效忠,反而是您,我亲爱的国王,您是如何对待忠诚的骑士的?”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当我从满是鲜血的宴会厅中醒来,听见您对我的凭空指责与诬陷——那可真是一场噩梦。”
荼九嗤笑一声:“行了吧,科尔曼,别装作一副无辜可怜的嘴脸。”
“谁知道你悄悄靠近我是打算做什么坏事,我只不过是先下了手,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能做什么坏事呢?”科尔曼无辜笑了笑,薄唇顺着青年纤细的手指向上攀去:“我只不过是被美丽的国王迷住了,想要得到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