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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此事,明煜现在也是后悔不已。

两名御厨已经被他杀了,死无对证。

但昨天太后和他说起此中细节,他才知道,御厨并没有亲口承认,孟雨每天喝的汤药是避子汤。

那盒子里装的正如孟雨所说,是养颜汤剂的药材也说不定,不能排除药材临时被人调包,御厨不知道这种可能性。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他确实冤枉了孟雨。

怪不得她宁愿和他冷战一个月,也不愿意来找他。

若她真是被冤枉的,以她的个性,绝不可能低头认错。

虽然此事目前还没法查证,但明煜心里已经开始偏向后者,避子汤事件,说不定真是个误会。

且无论此事真假与否,孟雨现在已经身怀有孕,他不想再去纠结此事,和她之间再产生任何芥蒂。

明煜垂眸,讪讪道:

“雨儿,抱歉,朕当时实在太气了,加上此事是皇嫂和母后说的,朕便没有过问个中细节,甚至没有对此产生任何怀疑,便先入为主,认为是你在骗朕。”

说着,又委屈巴巴看向她,道:

“雨儿,此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朕没有安全感在作祟,虽然你现在已经嫁给朕,做了战殇的皇后,但朕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害怕你有哪天一不高兴就会狠心抛弃朕。”

那日他在翎羽殿外,就曾亲耳听到孟雨说下次回去省亲,就不回来了。

让他能不紧张嘛。

她若真在阕歌滞留不归,恐怕只能他亲自去接,还得硬着头皮和圣宣帝交涉,解释缘由。

以圣宣帝对孟雨的宠爱,他宁愿两国交恶,也不放孟雨回战殇也说不定,那就掉的大。

他总不至于因为媳妇不愿意回家,便出兵攻打她的国家吧?

到时候估计除了低声下气恳求,别无他法。

孟雨心道明煜可真矫情,明明是自己眼瞎,不问青红皂白杀了她的人,倒还先委屈上了。

但两人之间的误会,算是说开了,她也没打算继续揪着不放。

睨了他一眼,娇嗔道:

“陛下说的哪里话,你堂堂战殇国君,臣妾哪敢抛弃你呀!”

“得了吧。”明煜欣赏着她一脸傲娇的小模样,打趣道:

“此话若是出自其他任何一个女子之口,朕都信,偏偏雨儿说这话,朕不敢信,你生起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上次两人吵架,若不是她身在战殇皇宫,估计直接便撂挑子走人了,哪还会管他的死活。

孟雨忙矢口否认,“臣妾没有,臣妾哪敢。”

明煜一把将人揽到怀里,在她耳边低笑道:

“以前你怎么想的朕不管,反正你现在肚子里怀了朕的孩子,想走也走不了,朕总算是放心一大截。”

孟雨在床上休养了一周后,身体恢复如初,可以正常下地活动。

各宫妃嫔也被允许可以像从前那样,按规矩过来给她请安。

正在喝一碗安胎药,琥珀来报:“娘娘,宜答应求见。”

“宜答应?”孟雨一愣,“谁啊,陛下新纳进宫的吗?”

琥珀解释道:“不是,就是从前的宜贵人,那日她邀请您共舞,险些导致您滑胎,陛下一怒之下,将她从贵人贬为答应。”

孟雨那日被淑妃气,被宜贵人挑衅,差点害她滑胎,明煜自然不会放过这两个兴风作浪的女人,淑妃被关了禁闭,宜贵人则直接降为宜答应。

“哦,宣她进来吧。”

“是。”

很快,温宜佳被宣入殿。

她如今已经由贵人降为答应,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自然不如从前光鲜亮丽,虽然她模样生得漂亮,身材婀娜多姿,但此时也显得有些灰头土脸。

温宜佳一进来,便跪到孟雨脚下,带着哭腔道:

“皇后娘娘,请恕臣妾那日无心之罪,就算是打死臣妾,臣妾也没想到,您当时竟然已经身怀有孕,若臣妾知道,就是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邀请您共舞啊。”

此时她的模样,和那日在宫宴,嚣张挑衅她的样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孟雨轻蔑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宜答应,起来吧,自作孽不可活,你既然敢公然挑衅本宫,如今这一切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就算明煜不处置她,她也打算缓过劲后,亲自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就是这个女人出的馊主意,害她孩子差点小产。

这笔账,她一直记着呢。

温宜佳一听,面上露出绝望之色。

她现在真是恨极,当时干嘛像鬼迷了心窍一样,要找皇后比跳舞。

哪怕皇后没有身怀有孕,她此举也毫无胜算。

那日两人换好舞服出来,她就明白,她已经输了。

陛下当时看向皇后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得,除了深深的惊艳外,竟还有浓浓的悔意。

他估计是不想让皇后穿舞服的样子,被现场这么多人看去了吧,甚至还以目警告身边的侍卫不准盯着皇后看。

可温宜佳同样是一身红色纱织水袖舞服,她自认为无论脸蛋身材不输皇后半分,陛下竟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温宜佳心如死灰,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哀求道:

“皇后娘娘,求您大人有大量,便原谅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发誓,以后绝不敢再不自量力挑衅您,仅此一事,臣妾算是彻底看清了,您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任何女子能顶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孟雨最烦这种事后求饶的行为。

不欲与她纠缠,直接下了逐客令,“宜答应,贬你为答应的是陛下,不是本宫,你求错人了,本宫乏了,下去吧。”

温宜佳一听急了,忙道:

“皇后娘娘,臣妾去找过陛下,可他不愿见臣妾,臣妾才来求您的,臣妾做错了事,受惩罚是应该的,臣妾今日求的,也不是位份的事。”

“那是何事?”

“臣妾想求皇后娘娘,帮臣妾劝劝陛下,臣妾做错了事,一人承担,不要迁怒到臣妾父亲头上。”

明煜那日气不过,不但将温宜佳降为答应,还罚了在朝为官的兵部侍郎温大人。

孟雨奇道:“陛下向来公私分明,应该不会不分缘由,降罪到令尊头上吧?”

温宜佳道:“皇后有所不知,前段时间互市抓住一个北周潜伏在战殇的探子,据说此人还是阕歌潜逃到北周的乱党之一,陛下十分重视,没曾想,家父当值那日,该乱党居然被同伙给救走了,正好臣妾这边也出了事,陛下盛怒,直接把家父给治了罪。”

孟雨从不插手前朝的事,不过一听是阕歌的乱党,顺嘴问道:“乱党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此人名叫楚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