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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离开后,便没再回来。

孟彦奕来到包房门口,对身后跟着的侍卫道:

“凭流莺的手段,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们先守在这,我先进去会会这女人。”

“是。”

孟彦奕轻轻推开面前的雕花木门,悄悄潜入内室,躲在一根柱子后。

珠帘后,宋承君和孟雨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轻声道:“他来了。”

孟雨故意道:“承君,楚云天手下有个叫楚怀亮的,他以前是楚子睿手下副将,后来被调到北境,也参与了楚云天的勾当,就是在边境被明煜的军队所擒后来逃走的那位,前些时,战殇定远将军覃震告诉我,他在战殇和北周的交战地见过此人。”

宋承君道:“甚好,楚怀亮是楚云天的亲信,此人手上有大量他们采买战马的信息。”

“嗯,此事暂时先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毕竟覃震没见过楚怀亮本人,只是见过他的画像,担心弄错了,等擒住人,确认后,我再通知你,到时候你让父皇派专人来边境线引渡。”

宋承君连连点头,“好。”

想了想又道:“楚云天一旦有消息,公主第一时间送信回来,我好呈报给陛下,这将是今年过年最好的新年礼物,陛下定会龙心大悦。”

孟雨笑道:“托承君吉言,希望一切顺利。”

两人正聊着天,孟彦奕一把掀开面前的珠帘,戏谑道:

“皇姐,原来你真在里面。”

说着,又用八卦的眼神看了宋承君一眼,“哟,怎的宋大人也在啊,这可真是……”

孟雨回眸,假装惊诧,道:

“孟彦奕,你怎么在这?”

孟彦奕毫不客气走进来,在两人对面的小圆桌前坐下,笑道:

“说来真是凑巧,我闲来无事,来水镜台听戏,看到门口守着的侍卫很像萧青,本想上前和他打个招呼,谁知那小子居然玩忽职守,跟着一个戏子饮茶去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在里面有危险,便进来看看,没想到,居然看到……”

孟雨蹙眉道:“孟彦奕,你会这么好心,担心我有危险?说出去谁信!”

孟彦奕挑眉,“怎么不会?毕竟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姐,深更半夜出来,做弟弟的,不得关心一下,你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背着那战殇国君,只带一个亲信,出来到底是见什么人。”

孟雨冷声道:“这下你看到了,还不快滚!”

“滚?”

孟彦奕嗤笑一声,道:

“皇姐,你一个女子,这种话私底下对皇弟我说说也就罢了,反正你从小说到大,我早已习惯,怎的还当着宋大人的面,也如此粗鲁,就不怕破坏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吗?”

孟雨不耐烦道:“我在宋大人面前是何形象,用不着你管。”

“是,我是管不着,哪怕你已经嫁人,趁省亲之机,深夜密会曾经的老情人,给你夫君戴绿帽子,这事我也不敢管,谁叫你从小就霸道又刁蛮,又深得父皇宠爱,我们一众庶妹庶弟平时在你面前都大气不敢喘。”

孟雨的脸色更不好了,斥道:

“孟彦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叫深夜密会老情人,给我夫君戴绿帽子?我和宋大人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在谈正事,你不了解实情,不要胡说八道!”

“呵呵呵……”

孟彦奕忍不住笑出声,

“有什么正事,需要深更半夜,在水镜台包厢谈,还只带一个侍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撞破你们的奸情,你就如此气急败坏了。”

“这是我和宋大人之间的事,不要你管,还不快走,别逼我喊人把你轰走!”

“喊人?”

孟彦奕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喊谁啊,萧青吗?他此时恐怕在流莺的温柔乡里忘了姓氏名谁了吧,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孟雨沉声道:“孟彦奕,你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孟彦奕道:“皇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想让你夫君别再查楚云天及其党羽的下落。”

孟雨想也没想,断然拒绝道:“你在痴人说梦。”

“哼,可是皇姐,你可能别无选择。”

“孟彦奕,你想造反吗?你知道楚云天在北境犯的事,罪不容诛,我必须帮父皇把他缉拿归案。”

孟彦奕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皇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楚云天落网了,我岂不是前途尽毁。”

孟雨反问道:“知道前途尽毁你为何还要干那些事?”

孟彦奕一下子打开话匣子,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孟雨,

“我为何要费尽千辛万苦,提着脑袋干这些事,皇姐难道不比谁都清楚?我明明是父皇第一个皇子,可从小到大,都活在你的阴影下,父皇没有一丁点疼爱是给我的,给我的只有严厉的苛责,对你却爱不释手,把你宠的无法无天。”

“本以为只要我好好表现,努力把自己变得更优秀,父皇迟早会对我另眼相看,谁知,父皇刚刚开始关注我,夸奖我天资聪颖,孟彦辰就出生了,从此以后,无论我做得有多好,都不如你们姐弟在他面前撒娇卖萌,我真是心有不甘啊!”

孟雨睨了他一眼,冷声道:

“这也不是你勾结楚云天,在北境搞走私,拥兵自重,通敌卖国的理由。”

孟彦奕见不得她这种态度,面目已经变得有些许狰狞,

“你和孟彦辰从小受尽万千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不明白我的苦楚,在我这个位置,如果我不争,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父皇把我和孟蝶当人看了,我们只不过是服务你们姐弟的工具罢了。”

孟雨反驳道:“父皇和我母后伉俪情深,他爱屋及乌也是人之常情,但对你和孟蝶也是极好的,你可别胡说。”

“极好?”

孟彦奕怒道:

“极好他怎么忍心将十来岁的我扔到北境去做监军,怎么忍心让孟蝶刚及笄,就代替你去战殇和亲,那日在宫宴上,明煜明明先看中的就是你,可父皇生怕你远嫁受苦,毫不犹豫将孟蝶给推出去,还逼着她给明煜敬酒!”

“还好明煜也是个死脑筋,一门心思要你,如若不然,蝶儿只得代替你嫁到战殇给明煜那暴君做妃子,自古和亲的女子,有几个有好下场?”

孟雨:“……”

关于这一点,她倒也无话可说,父皇当时确实想让孟蝶替嫁。

孟彦奕不甘道:

“哼,只可惜,兜兜转转,阴差阳错,和亲变成求娶,你居然还做了战殇的皇后,明煜那个暴君还破天荒对你宠爱有加,你说命运何其不公,你怎么这么好命,你说我该不该去争取?”

“没人说你不该争取,但不是以结党走私,通敌卖国为代价争取!”

孟雨简直听不下去了。

她为了阕歌,被迫嫁战殇,还被他说成好命,这人的歪理邪说可真是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