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眉心的那一团光晕离开了他的身体,回到了灵牌之中。
而就在光晕离开之后,纪长啸的眼神恢复了过来,身体却在那一刻轰然倒塌,生机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他活不了多久了。
纪明越见状,连忙跌跌撞撞的冲上了升仙台。
他将纪长啸抱在了怀里。
一边流泪一边说道:“爹,你撑一会儿,孩儿去给找医治的办法。”
“不用了明越。”
纪长啸抬手,将纪长啸眼角的泪水拭去,缓缓说:“明越你别难过,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我马上就要去见你母亲了。”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生活,我听宋义说过,你想要成为书圣,找到救活玄女的方法。”
“既然有目标,那就去做,放心大胆的去做。”
说着,纪长啸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帛,“为父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的,这是山河江山图的修炼心得,你拿去好好修炼!”
“二十几年前,我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但我不希望明越你也和我们一样,我希望你可以真正的救活玄女,我在这里祝福你们二人,白头到老,快快乐乐……”
纪明越听着这些话,早已经泪流满面,他猛摇着头,说:“爹,我现在不想成为什么书圣,我不想救活什么玄女,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傻孩子……你也是个大人了,莫要再说这般孩子气的话。”
纪长啸抬起手,想要再次给纪明越拭泪。
可是手才刚刚抬到一半,就“啪嗒”一声垮了下去。
纪长啸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他死了。
“父亲!!!”
纪长啸发出如同狼叫一般的呐喊。
他拼命的摇晃着纪长啸,试图将其摇醒。
可失去生命的人,又怎么可能再次醒来。
宋义走上了诛仙台,面色凝重的拍了拍纪明越,道:“纪兄,伯父已经去了,你别这样。”
“你胡说!”
纪明越怒吼:“我父亲没有死!我父亲不可能死!”
“从我回来之后,我还没有好好和他说过一次话呢,他怎么能死了呢!”
“呜呜…父亲……孩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唉……”看着纪长啸这样子,宋义长叹了一声,没有再阻止纪长啸发泄情绪。
他跪在纪长啸的尸体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高呼:“纪伯父你一路走好!”
发泄情绪终有尽头。
等到纪明越终于接受她父亲已经死亡的事实之后。
他抱着纪长啸的尸体,慢慢走下了登仙台。
“纪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宋义问道。
“当然是埋葬我的父亲。”纪明越给了宋义一个惨淡的笑容。
“之后呢?”宋义又问道。
“守孝三年再说吧。“纪明越回答。
三年……三年正好是殿试的时候。
宋义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那纪兄,三年之后,皇城见?”
“好,皇城见!”
“……”
……
大名府的事情,也随着纪尘和纪长啸的死亡终了。
因为有协定在先。
明家和尉迟家并没有将纪家赶尽杀绝。
依旧保留了纪家的根基。
不过受此大挫,以后大名府三大修行家族,怕是要变成两家了。
而宋义也是时候离开大名府了。
不过他并不是回临江府。
而是去清河府。
因为根据纪明越所说,他当日被镇国寺毁了气旋,是被清河府的一打老妪所救。
所以宋义想要重建气旋,只能去找那老妪。
清河府和临江府交界。
之所以清河府名为清河府,是因为其境内有一条通天大河,名为清水河。
此河为清河府的母亲河,就和临江府的济河一样。
这清水河也有修行门派。
最着名的,莫过于华阳宫和除岁宫了。
这两个门派其实在百年之前为一家,名为除阳宫。
不过大约在八十年前。
除阳宫门下两个弟子因为一些过节,便带着各自的支持者重立门派了。
一分为二,实力弱了不少。
如果没有一分为二的话,那这除阳宫的实力,和龙虎山,琅琊道不相上下。
而且这八十年来,除岁宫和华阳宫是进水不容河水。
经常发生火拼战斗。
互相消耗着彼此。
这使得二宫的实力,每况愈下。
再这样下去,清河府恐怕是再无修行家族了。
夕阳西下。
在前往清河府的官道之上,两匹大马迎着夕阳,慢慢走着。
在夕阳的余晖之下,两匹大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走在前面的大马上坐着宋义。
此刻他正拿着一片三寸左右的金黄色铜片细细琢磨着。
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官道之上,一颗大树突然很横亘在了官道之上。
“少爷,小心啊!”
曼殊连忙驱马向前,拽住了宋义马儿的缰绳。
曼殊怨气满满的说道:“少爷,你都看了好几天这铜片了,还没看够么?”
“没有。”
宋义轻笑摇头,“这万符之术颇为有意思,我得研究明白才行。”
是的。
宋义手里拿着的,正是纪家祖传之物,万符之术的万符之心。
本着不空手而归的本性,在纪家被攻陷之后,他便趁机找到了此物。
而此物,也可以说是此次大名府最棒的收获了。
“研究明白有个啥用。”曼殊嘟嘴道:“你现在又施展不了气劲,即便研究明白,也召唤不出鬼秽之物啊!”
“等到了清河府,找到纪兄所说的那老妪,重建了气旋,不就可以召唤出鬼秽之物了?”宋义一片乐观。
“切。”
曼殊翻了个白眼,“但愿如此吧。”
“如果少爷你重建不了气旋,那曼殊就只能好好修炼华阳针法,这样才有能力保护少爷了!”
说着,她也有样学样的,也拿出了华阳针法的小册。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官道两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曼殊听到这个声音,立马护在了宋义的身前,并拿出了两枚细长的银针,夹在了手中。
“少爷,不对劲儿!”
“自然是不对劲儿。”宋义轻笑,看着前面横亘着的大树,唏嘘道:“有不长眼的贼人要丢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