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因的左手握紧了钓鱼竿。
几尾小鱼正在右手中的鱼篓里蹦跶,但它们也蹦不久了。
卡因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这鱼篓里的小鱼一样,多半也蹦跶不久了。
能够一下子破坏自己留下的血纹木符的人,想要杀掉自己就跟自己杀掉这鱼篓里的鱼一样简单。
不论是敌是友,都跑不掉了。隐居的地方都被人摸到了,还能指望对方只是走错了不成?
步伐并不坚定但却飞快。早死晚死都是死,去得快一点说不定那位不知名的强者还会看在自己识相的份上饶自己一命,去的晚了要是遇到些不讲理的人,那可就是斩草除根,没有希望了。
快步趋近的卡因很快就在树林的缝隙中看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失去了隐内阵效果的小木屋不再突然出现了,卡因凭借自己敏锐的视力,发现布阵用的树木只被推倒了一根。
天呐,难道跟着强者来的还有一个阵法大师?或者那位强者本身就是阵法大师?
卡因飞速回忆自己的友人里面有没有一眼就能看出阵眼的阵法大师,令他沮丧的是,没有一个有这份本事。
默默安慰自己,死亡不过是生命的终结,他的血脉一定会一直延续。卡因鼓起勇气,再次向自己的小木屋进发。
离得越近,卡因就越害怕,想到自己即将远离这美好的世界,他越发的感受到天是多么的蓝,树是多么的绿,密林中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鱼篓里的鱼的跳跃是多么富有活力……
再有几十步,这些美好的东西都要离他远去了。不舍吗?不舍。遗憾吗?遗憾。能够抵抗吗?抵抗不了。会后悔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且死在这个地方吗?不后悔。
卡因是知道的,这个地球上能够杀掉自己的人不多,但能够杀掉自己的人绝大多数都在这片土地上,自己曾经有幸结识了其中一人,可这份幸运可不能保证其他几位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放过自己,毕竟自己的血脉天赋,在这里的传统里,可是邪法。
想起曾经和那人待在一起的日子,回忆起那人告诉自己的事情,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人发现自己血脉天赋时候的惊奇神色。
……
“你这不是邪术吗?”
“不是的,尊贵的大人,我这是诅咒。”
“别逗我了,哪有这样的诅咒,这明明是我们这的逆血归元法,是哪个不争气的东西传到西域来的?”
“尊贵的大人,我虽然承认您的强大我一生都无法超越,但我不能容忍您侮辱我至高无上的神,您不能说他是不争气的东西。”
“这是什么劳什子的神啊,给人下的诅咒跟传功一样。你随便到我们那边去问问,你这个功法是不是逆血归元。你拉十个人来,九个都能告诉你你练的就是逆血归元。”
当时年幼的卡因不服气的和那位救了自己的大人来到了大人的故乡。
随手抓过了一个路人。“你说,我练的是什么功法?”年幼的卡因在之前被救下来以后就努力学习那位神秘人的语言,现在派上了用场。
“上……上仙饶命,小的怎么知道上仙练的是何等神功!”路人“啪叽”一下就跪了,面前抓住自己的人,身后可长着一对翅膀,红发红眸,还会说人话,这可是大妖怪啊,自己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卡因郁闷的把路人甩开,怀疑的眼神看向救了自己的神秘人。
“你抓错人了,你抓一个连修炼都没有过得普通人干嘛,你要找也去找有修炼常识的人啊。”神秘人有点着急,自己提出的验证方法被“啪啪啪”的打脸,脸皮不厚成城墙谁扛得住啊。
神秘人一挥手,把卡因带到了一座山上。
“这下好了,你随便拉人,拉了就问,我看他们回答什么。”神秘人的笑容,是胜券在握的味道。
果然,接下来拉人,拉十个,十个都说他练的是逆血归元法。卡因很气馁地直接坐在地上的石板上,不顾灰尘沾上了身。
“东……东大人!”
“诶,你好你好。”
“尊者!”
“诶,你好你好。”
听着旁边的路人和神秘人打招呼,卡因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是不是你跟他们串通好了要这样骗我的,其实我练的根本不是什么逆血归元?”卡因看着神秘人。
神秘人微微一愣:“你不说您了吗?”
“啊,不好意思,是不是您跟他们串通好了要这样骗我的?”
“不说您就不说您吧,我反正也不在意这个。至于骗……”神秘人一挥手,两人又换了地方,面前是一座建筑。
神秘人说那个叫做道观,让卡因再照之前的抓人询问再来一次。
又是相同的结果,这次当卡因重新回到神秘人左右的时候,神秘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又一挥手,卡因又重复了一遍。
河底、湖面、山巅、平原,整整一小时,卡因都得到了同一个回答。
他彻底心灰意冷了,自己那至高无上的神给自己降下的神的诅咒,在这里竟然是所有人都可以接触的东西,一点都不尊贵,这让信奉神的一切都是尊贵的他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信仰危机。
神秘人再一挥手,两人回到了相遇时的小河边。
“不行了不行了,连续几次带人空间转移有点累,下次不干了。”神秘人年幼的脸上带着一点老气。
“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以为这是个诅咒,其实只不过是个修炼的法子,虽然他是个邪术,但是只要你操作的好,不会带来多坏的结果的。”
……
短短的几步路,竟然想到了那么久之前的事,自己真的是太多愁善感了。
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卡因发自内心的想在死前再次看到那位尊贵的大人。
咦,为什么自己真的看到了那位大人,是太思念了产生幻觉了吗,这也太丢脸了。
卡因低下头,一边眨眼一边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木屋门口才抬头。
“你低着个头在干嘛呢?”我好奇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