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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外的指点打趣,吴泰一点不慌,脸上也是无辜道:“我承认我确实算不上生得俊俏,但谁知道石榴姑娘的眼光呢?说不得她就喜欢我这样的?毕竟,她要真喜欢长得俊的,之前那提亲的周秉文,她怎么不应?”

这话说来,众人也觉得好像是有道理哈?

再细看这吴泰虽然算不上俊,但腰窄屁股翘的,某些男人隐秘的一笑,自觉懂了。

“肃静!”

张县令一拍惊堂木,公堂外安静下来,“继续说你的证词,别扯远了。”

吴泰应是,开始一脸的不好意思起来,“石榴姑娘生得花容月貌,草民也早就对她倾心不已,心爱之人投怀送抱,是个男人也忍不了,草民正欲......谁知那喝醉酒的陈四却突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那陈四还没醉彻底,认出石榴姑娘来,就威胁要石榴姑娘给他一笔银子封口,不然就将他看见的事宣扬开来,叫整个洛水城的人都知道。

我也劝石榴姑娘拿银子封口是了,可石榴姑娘怕陈四拿了银子不认账,到时候败坏她的名声,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陈四的额头!”

“当时我都吓傻了!哪里想到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说杀人就杀人呢!后一想,她连土匪都敢杀,哪里会怕杀人呢?

那陈四醉狠了,被石头砸了一下就倒地不起了,我伸手探他的呼吸时还有气,便劝着石榴姑娘赶紧将人送医,别酿成大错,杀土匪不犯法,杀无辜百姓可是犯法的!

但石榴姑娘压根就不听我的,见我聒噪,反而叫了身边护院进来,将草民同小厮一起都给捆了绑在了树上,还堵住了我们的嘴,然后她就走了!

后来打更的更夫经过发现叫出声来,我这才知道,那陈四失血过多已经死了呢!本来他是不用死的——

大人,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公堂外,听着吴泰的叙述,不少人都交头接耳起来。

“别说,这石榴姑娘连土匪都杀得,杀个醉汉更不是难事了!”

“哎呀,没想到,这石榴姑娘竟是这种人呢!”

“我就说怎么这么多的好亲事找上门去她都拒了,谁家都不应呢!原来,是就喜欢这私底下与人...啧啧!不知道这洛水城还有多少人是她的裙下之臣呢!”

“好好的一个姑娘,竟这般不知廉耻呢!”

“......”

李家众人听着这些人难听的话,都气得不行,张嘴就反驳。

上头了的人只顾一张嘴说,可不会管其他的,反而越说越起劲,仿佛他们昨夜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似的。

公堂上。

“噗!”又是一声嗤笑响起。

吴泰看过去,“石榴姑娘你也别怪我实话实说,我奉公守法,可不能替你遮掩的!杀人偿命,你还是赶紧认罪吧!”

石榴看向他道:“你这故事编得可真是精彩,我差点都相信了,不过,冒昧问一下,你说,陈四撞见了我与你幽会,所以我杀人灭口,可你和你的小厮亲眼看见了我杀人,我怎么就不灭口了?”

这话一出,外头刚刚还说得起劲的众人一愣,然后又转了风向,就跟墙头草似的,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就是就是!反正都杀了陈四了,还怕多沾两条人命?”

“陈四撞见的只是坏了名声罢了,这吴泰主仆撞见的可是要命的事,换作是我,肯定是也要杀了他们两个灭口的,怎么只把两人绑了,还就绑在命案现场?”

“我说,这吴泰说得也忒有漏洞了。”

“.......”

吴泰慌了一下,但很快镇定,道:“我怎么知道石榴姑娘你怎么想的?或许你当时就想着快快逃离现场,没想到要灭口呢?”

说罢,冲张县令拱手道:“还请县尊大人明察,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杀了陈四的就是石榴姑娘!”

张县令看向石榴,“李石榴,你有何话说?”

他心里是不相信石榴会杀人的,就看石榴怎么自证了。

石榴道:“大人,民女想问吴泰几个问题。”

张县令想也不想,“你问。”

吴泰心里一慌:怎么瞧着县尊大人偏颇李石榴呢?

“吴泰,你说我昨晚约了你戌时一刻在青苔巷碰面,那么,你是几时到的,我是几时到的,那陈四又是几时进来的?”

跪着问话可失了气势,石榴见张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口间就不经意的站了起来。

吴泰看她便要仰着头了,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我记得我是戌时一刻前到的,等了没一会儿你就来了,然后.....陈四进来的时辰应该不会超过戌时三刻!”

“你确定是戌时三刻?”

“....确定!”吴泰咽了咽口水,怎么好像他是犯人在被审问一样呢?

石榴便即朝向张县令,拱手道:“大人,照吴泰所说,陈四在戌时三刻左右进了青苔巷,然后被民女一石头砸得倒地不起,便再也没有起来过,但是——”

石榴话锋一转,“大人,民女有人证,可以证明陈四亥时初还在清风酒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吴泰慌了神色,他不该说具体时辰的!

张县令看得分明,一拍惊堂木,“传证人!”

很快,便有一人上了公堂,“民妇苏氏,乃清风酒肆老板娘,见过县尊大人。”

“苏氏,昨晚你可见过陈四?”张县令问。

苏氏道:“回大人,陈四是我们酒肆的常客,昨晚他也在酒肆喝酒。”

“哦?他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酒肆,你可记得?”

“回大人,民妇对他熟,昨晚他喝得有些多,结账离开时,民妇还问过他要不要让伙计送他回家呢,民妇记得很清楚,当时已经是亥时初过了,大人若是不信,还有几位客人当时都听着呢。”

有了苏氏证词,这就很清楚了,张县令看向吴泰,“吴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泰忙想好了对策,“大人,许是草民记错了,对,就是草民记错了!石榴姑娘约的是草民亥时一刻碰面才对!”

石榴道:“大人,倘若是亥时一刻碰面,那陈四就是亥时三刻左右进的青苔巷,莫说陈四吃醉了酒跌跌撞撞的走不快,就是正常人,正常脚速,从清风酒肆出来再到青苔巷也是需要至少三刻钟的!难不成陈四还能飞?”

这话在理,张县令微颔首,“吴泰,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草民记错了,那陈四说不得是亥时四刻或者亥时五刻进来的?”

‘啪’!

张县令一拍惊堂木,“满口胡言!公堂之上,尔也敢糊弄本官,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