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异口同声的两人,徐云睿的头开始疼了。
怎么一个两个,棋品都这么不好......
在某些方面,凌华也不一定比沐风好,难怪两人合得来。
两人拖着徐云睿下了一局又一局,一局都没赢过。
最终还是徐云睿实在受不了两人,干脆明里暗里放水,最终让了两人不知几手,这才结束了这折磨人的日子。
凌华与沐风盯着棋盘嘿嘿一笑,“你看,我就说吧,下棋有什么难的。”
抬头一看,对面的人早已跑了不知多久。
沐风顿时不满,“好端端的,这人怎么走了?”
他这才刚赢了一局,心里正起劲,这人跑了他还怎么玩?
他看向一旁的凌华,“凌华,要不咱俩下一局?”
凌华想起了他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连忙拒绝,“不了,此次我主要是想看看二师兄何时出关,我那还有一些丹药未曾炼制。既然二师兄还没出关,等回头我再来。”
“告辞。”
徐云睿与凌华一前一后走得爽快,独留下沐风守在浮生洞府门前干瞪着眼。
走下云台峰,凌华回头望了一眼。
待二师兄出来之后,便是元婴修士了,届时待两位师妹师弟进阶金丹期后,师父这云台峰峰主的位置便会卸下,由大师兄担任。
到时候的师父,便会终日留在禁地修炼,日后见着的机会怕是更少了。
青梧真君自从进阶化神期以后,有意减弱存在感,极少出现在宗内弟子面前。
这些年新入宗的弟子,已经极少有人听闻青梧真君的名号,唯有宗内长老还记忆颇深。
虽然凌华没有等来浮生的出关,不过等来了奚沁。
奚沁数年前闭关冲击金丹大圆满,如今终于出关。
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约上凌华去了一趟烟雨楼。
烟雨楼虽然比不上若梦楼此等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风月之地,但也是华澜宗下坊市少有的享乐之地。
烟雨楼的建筑风格独特,充满了江南水乡的韵味。
而这里面的修士无论男女,各个身怀绝技,且会讨人欢心,让人流连忘返。
奚沁与凌华二人来到烟雨楼前,很快便被火眼金睛的侍者认了出来。
她俩可都是高阶修士的弟子,本人也是华澜宗的长老,一个是符师,一个是丹师,在华澜宗的身份地位不低。
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备受瞩目,连带着他们的身家也是一个比一个丰厚。
只要他们手指缝稍微漏点东西,那都比一般人要好上不少。
而这烟雨楼这背后的老板,便是宗内的某位高阶修士大佬。
身后有强硬的背景,这也是烟雨楼在永庆坊市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因而,这些宗内随意一打听便能打听到的消息,这烟雨楼会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侍者赶忙将二人迎了进去,并安排了二楼靠近正中间舞台的最好的包厢。透过包厢的窗子,便可一眼看到舞台上的场景。
不一会儿美酒佳肴上齐,凌华随手赏了块几块中品灵石,那几名炼气初期的侍者面露喜色,退了出去。
空旷的舞台中央,静静地放置着一面巨大且坚实无比的鼓。
一名红衣女子轻盈地踏上鼓面,在鼓面上翩翩起舞,宛如一只灵动的红蝶翩然落入繁花似锦的花丛。
鼓上的她,仿佛与这面鼓融为一体,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地落在鼓点上,仿佛她与这鼓有着心灵的默契。
每一次旋转跳跃,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灵动。
两人欣赏入神。
“这位,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一舞完毕,凌华望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疑惑道。
奚沁早已认出了那人,道,“这是碧水峰的虞黎芫。”
至于她为何知道,自然是因为她先前也在碧水峰见过这名女子。
虞黎芫下台之际,眼睛余光扫过二楼,自然也注意到了窗边的二人,心中不禁一动。
奚长老与传说中的那位柳长老,这可是往日都巴结不上的人物,如今竟来这烟雨楼了。
凌华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将此人在记忆中翻了翻,很快便想起来。
这不是上次一次性买了她五枚定颜丹的那名弟子吗?
她手中积攒的水晶幽兰有好几十朵,如今水晶幽兰对她并没有什么作用了。
约莫是十数年前,她将手里的水晶幽兰都炼制成定颜丹,放在求丹殿任人兑换。
当时正是此人,一下子兑换了五枚,让她记忆深刻。
凌华陷入沉思,好歹也是个内门弟子,怎么来这烟雨楼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凌华回过神来,“何事?”
“两位前辈,在下是这烟雨楼的管事,带了些人来给二人挑挑,不知可有需要?”
凌华看向奚沁,奚沁放下手中的筷子,淡声道:“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中年模样的管事身后带着一长串风格各异的男修进来,最后面还跟了一名女修,正是先前还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虞黎芫。
“两位前辈,这些人您二位挑挑,看看是否有能看得过眼的,若是没有,我帮您再换一批。”
他侧开身子,将身后的那排男子露在凌华二人面前。
这些男修都是筑基修为,从筑基初期到筑基巅峰。
还真别说,这整整齐齐的十名男子,什么风格的都有。
轮廓深邃异域风情的,一双眼睛从进来就对凌华二人放电的,清俊秀雅的,以及从进来就绷着一张脸的。
甚至凌华还在里面碰上了个熟人......
看着那名头险些就低到裤裆上的男修,凌华手一指,“来,你给我出来,就你了。”
奚沁随手一指,就将一群人当中,那名看着最不愿意的男子留下,“你留下的,其他的都带走吧。”
“是,前辈。”那管事对二人露出一个笑脸,接着转身便催促着被被挑中的八名男子离开。
看向留在最后的虞黎芫,虽然背影开口,但是眼神在催促着虞黎芫离开。
虞黎芫则是看向凌华二人,见二人不为所动,思索过后,主动开口道:
“二位前辈,晚辈擅舞,可否有这个机会能为二位前辈单独舞一曲。”
机会是自个儿争取过来的,往日这两位长老可是极难碰到,今日说什么,她都得把这股机会牢牢抓稳了。
凌华感受到虞黎芫期盼的视线,看了过去。
虞黎芫容貌艳若桃李,极为出众,凌华看着心情更是愉悦了几分。
“罢了,你也留下吧。”
顿时虞黎芫心中一喜,“是,前辈。”
管事带着那八名弟子出去,顺便帮凌华二人将包厢的门关上。
包厢位置极大,凌华二人坐在靠窗台的位置,一旁留出了极大的空旷之地。
虞黎芫身着红衣,退下鞋子,露出白皙的双足,脚尖轻轻一点便落于中间。
既然有舞,自然不能没有曲。
凌华一道灵力直接打在身旁端着酒壶,等着随时给她满上的男子身上,“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会弹琴吗?那有张琴,还不快去给她伴奏?”
这男子不是别个,正是号称包打听的元修信。
多年不见,这人怎么沦落到来这烟雨楼干这事儿来了?
元修信捂着被凌华打到的肩膀,痛的龇牙咧嘴,见凌华神色有些不耐烦,连忙将手里的酒壶塞到一旁绷着脸的男子手上。
“来,交给你了,好好服侍两位前辈。”
说罢,也不等那男子反应过来,飞身落在那张琴前,调试过后,很快便开始弹奏起来。
琴声响起,虞黎芫伴随这琴声翩翩起舞。
凌华听着曲儿,看着美人跳舞,心中惬意,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什么都好,就是这酒差了些,不如莫娘亲手酿造的好。
杯子空荡荡的,而那捧着酒壶的男修像个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凌华素白的长指敲了敲杯沿,那男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满上。
凌华垂下眸子,看到那男子手上的茧子,发现这男子身上的某些气质,跟她师父以及师兄有些相似,心中有了猜测。
“你是个剑修吧,怎么来这了?”
闻言,奚沁也顺着凌华的视线看向男子,在看到男子手上的茧子之后,顿时也想到,此人应该就是一名剑修。
这名男修身姿挺拔,面容坚毅,带着一丝锐气。
此刻虽然手执酒壶在给两人斟酒,但是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听到凌华提到剑修二字,他身子顿时一僵。
虽然只有一瞬,不过凌华二人修为比他高了不少,一下子便察觉到了。
看来还真被她猜对了。
那男修将酒杯斟满酒后,粗声开口,“我不是。”
凌华险些笑喷,这连掩饰都不会掩饰,就直接一口否认,这人还怪有趣的。
凌华强忍着笑意开口道:“我不仅知道你是一名剑修,还知道你是天剑宗的弟子。”
男修面色一变,神色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的?”
凌华往他袖口一指,他顺着凌华指的位置往左手袖口看去,只见宽大的天蓝色袖袍下,露出了里面衣裳的花纹。
祥云缠绕着一把小剑。
这是天剑宗亲传弟子服饰,凌华之前见过。
那男修面色僵硬,下意识用宽大的袖袍将那花纹遮住。
凌华语调慵懒带着一丝笑意,“现在遮也没用,该看到的早就看到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修的面色变幻莫测,一阵青一阵白,听到凌华问他的名字,重重地闭上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绝望的模样。
“仲砺羽。”
凌华想了一下,发现脑海中没什么印象,旋即不再在意。
视线转向一旁,欣赏着舞曲。
而仲砺羽站在凌华与奚沁身旁,端着酒壶面色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凌华看虞黎芫跳舞看得入神,正端起一杯酒饮下,耳旁飘来了一道略有些憋屈的声音。
“我宗内还不知道我在外边干这事儿,劳烦两位前辈,见着我宗门之人,能不能别向他们提及我在此处。”
凌华一杯酒呛在喉间。
“咳咳咳......”
一旁的奚沁听着这句话,也笑得身形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