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后就算想去那崖底找成叙,怕是人还未出大蒙国,就被人拦截下来,哪也去不了!
“母后,莫要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眼下我们的处境如何,您应该比儿臣清楚!”
她们已经不在皇宫中了。是,成翰没有赶她们走。只是,成翰身为皇帝,必然要住宫中的,他的妻儿也自然随他入宫,方便伺候他。
这样,皇后的身份就尴尬了。
因为,成翰的正妻被晋封为皇后了,他的那些妾室也成妃子了。
而老皇帝,乃成翰的兄长,成翰得尊称成叙母亲一声皇嫂。男女本就有别,有了这一层关系,成翰与成叙母亲更为之尴尬。
这皇宫呢,中宫乃历代皇后居所,有了新皇后,这上一任皇后自然得搬走。
宫中殿宇很多,可以随随便便找一个宫殿给成叙母亲居住。成翰也确实这样做了。
不仅如此,成翰还让成叙当太后。只是成叙母亲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碍于身份,为了避免尴尬,成叙母亲主动请求搬出宫去,来到了成叙的府邸居住。
其实成叙母亲是个活得通透的人,她知晓,明面上,成翰不停地挽留,甚至给了她太后的身份,但成翰心里却乐得其成她搬出宫中。
谁愿意留一个有非议的人在身边,然后让人指指点点,各种妄议呢?
更何况,这成翰刚坐上皇位,更不能有这样的非议。众口铄金,有些话说着说着就变味了,最终遭流言反噬,身败名裂。
只要成叙母亲带着老皇帝的妃子一同出宫去,成翰后宫就不乱,这样他就能安心地在朝堂上有一番大作为!
大作为倒是还没有,手上倒是多了条人命。踩着成叙上位,这样心狠手辣,眼中只有权利的人,这帝皇之路,谁知道还能走多远呢?
成盈说得对,如今她们虽贵为皇亲国戚,但远没有从前那般威风凛凛,甚至做事不仅遵纪守法,还身不由己!
“驸马公务繁忙,你还是快些回府好生管理府中事务,莫让驸马忧心了。我这儿,你往后少来,都已是成家的人了,莫要总往我这跑了。你父皇已经走了,你也不必母后母后地唤我,唤我母亲即可。”
她都已经不是皇后了,也不是太后,这些称呼还是得改改,莫让人听了去,惹出事端来。
“母后您什么意思?您这是在赶儿臣走吗?是,儿臣说了些您不喜欢听的话,日后儿臣不说便是了,您非要赶儿臣,和儿臣撇清关系吗?”
皇后是为了成盈好。她势必要替成叙找回来的,还要替成叙讨个公道!但此事绝非易事。
成盈已经成家,万事要顾及夫家,她这个母亲,自然是不能让成盈为了成叙的事,在她和夫家之间左右为难。
所以,日后,她们之间就不必过多往来了,免得连累了成盈和成盈的驸马。
“逢年过节,让下人们捎些新奇的吃食过来即可。我们都住在同一座城池里,有个好歹,出门就能打听到,不必费心专程回来一趟,和驸马好好过日子,就是你对母亲最好的回报。”
身为母亲,岂敢奢求自己的子女时时刻刻陪着自己呢?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何必要用亲情来捆绑呢?
只要彼此都活得好好的,心中牵挂彼此,见与不见…
都一样,都一样!
虽说有些无奈,但生活嘛,就是如此。孩子长大了,总不能折断他们的羽翼留在我们身边吧?
我们更应该努力,努力让他们羽翼丰满,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母后!”
成盈无奈与不甘!叫了多年的母后突然要改口,真是荒唐!
“不许再叫母后!”
皇后厉声说道!
“盈儿,如今新皇登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父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再这么任性,小心祸从口出,我也护不了你!”
如今,这大蒙国是成翰的天下,她们这些落魄的先皇一族,拿什么与之抗衡呢?
既然无法做到势均力敌,那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话虽如此,道理人人皆知,但让成盈,乃至其他公主们,接受这样的现实,这样的落差,她们怎么甘心?
也是,换句话来说,这就像公主变成了郡主,换谁谁乐意呢?
就算不乐意,这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除非…
是的,除非成叙回来,回来把成翰拉下台,他登基为皇。
那么,成盈她们昔日的荣光就会回来。
可惜,成叙回不来了!
“是,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成盈认了,没有她的父皇,没有成叙,她什么也不是!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向来性子柔软。她的母亲是个幸福的女人,被她的父皇疼爱了一辈子。把她宠得所谓的勾心斗角都不会!
成盈是这样想的。
成盈理解不了自己的母亲,她不是不会勾心斗角,她只是活得通透,不屑于和这些人争得头破血流的。
但为了成叙,她迈出了第一步,往自己最讨厌的腌臜的路上走。
如果这条路上注定满身泥泞,那么,皇后想独自一人前行!
“好了,回去吧!我乏了!”
皇后下了逐客令,成盈走了之后,成叙府邸大门紧闭,别的公主上门求见,一一被拒了。
皇后只说自己闭门潜心钻研佛法,为亡灵超度,为大蒙国祈求国运。
…
昭阳坠崖的消息也传回了晋安国。
据悉,是昭阳陪嫁的随从带回来的消息。但此随从不知是否是陪嫁随从,还是背后另有高人。
“老七,你别听赵崇明那混蛋瞎说!昭阳她…她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司徒昊在安慰司徒渊。只是这安慰司徒渊的话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渊王,你等的救兵再也来不了了!你那寄予厚望的昭阳公主和大蒙国的成叙公主坠崖身亡了!唉,好端端的一门喜事,如今成了丧事!好一对金童玉女,如今成了苦命鸳鸯!可怜,可怜啊!”
这事是赵崇明亲自来到司徒渊的宫殿说的。赵崇明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司徒渊真恨不得杀了他!
但司徒渊不能!
司徒渊知道,晋安国相邻的几个国家对晋安国虎视眈眈,他们正在暗中观察,找准时机,便来蚕食晋安国。
如今的大蒙国确实是危矣!
赵崇明虽混蛋,野心勃勃,但实力还是有的!他驻守的边境,无外族人敢上前挑衅,使得晋安国境内,百姓安居乐业。
若此时杀了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心必乱。一乱,那就溃不成兵了!
届时,国之亡矣!
若他赵崇明安分守己 ,守得一方安宁,封他一个护国大将军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可惜,这样的人,野心太大了,大到要把这个江山易主!
“赵崇明,胡说八道些什么?”
司徒昊呵斥道!
只是司徒昊也知,这种事不是随意能捏造的。
“末将有没有胡说,把人带上来,听听他怎么说,昊王便有定论。”
赵崇明做了个手势,很快就有两个侍卫拖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脸,满手冻伤的人进来。
“王爷…王爷!奴才可算见着您了!公主她…她…死了!”
那人爬到司徒渊的脚边,哭着说着。
司徒渊愣了半晌,最后,一脚踹开那人。
司徒昊看了看司徒渊的神色,见司徒渊不说话,他便开口说话了。
“赵崇明你个狗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乞丐来冒充昭阳随嫁的随从?你找这东西?就他?拜托,能不能长长脑子?这样的货色会从冰天雪地中爬回皇城?你信,但本王不信,休想再骗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