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真的很想开口问问,问问司徒渊痛吗?但她忍下来了,痛,必然会痛。
既然自己无法给予他缓解痛的药物,就不必再多嘴再问一句了。
“你不必这般模样,痛的是我,不是你,你不用难过,你这委屈得皱巴巴的脸真难看!让人瞧了去,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受伤的是他司徒渊,难过,难受的却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还有他身边这些关心他的人。
“你欺负得还少吗?”
苏清晚原本以为她可以漠视司徒渊的一切,可此时此刻,这些时日,她心中的委屈全涌上心头,若能讨还,她想向司徒渊全讨回。
“我…”
司徒渊想说抱歉,但抱歉的话已经说了好多好多遍,说再多也弥补不了他对苏清晚的伤害。
其实,苏清晚昏迷的那天,司徒渊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只是睁不开眼睛,不代表她听不到。
“行了,你们俩个,莫要在本公主面前上演话本的桥段了,本公主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看你们浓情蜜意,想要甜齁死本公主吗?”
半死不活的命也是一条人命啊!
“公主,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我不管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苏清晚羞红了脸,昭阳真是越来越爱打趣她了!反正司徒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这边有下人在,那她就先行回去了,不然昭阳没完没了地拿她来打趣,开玩笑。
还未等到司徒渊和昭阳的准许,苏清晚便狼狈地逃了出去。
“你看看她,这么不经逗!”
昭阳身子虽虚弱,但依旧能费劲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看看你!把她吓跑了!”
本来吧,还能和苏清晚多待些时间的,就因为昭阳多嘴,把苏清晚都赶走了!
“这下好了,清静了!”
这下这屋子就剩下昭阳和司徒渊大眼瞪小眼了!
“你就嘴硬吧!到时候她跑了可有你哭的!你可不来我这哭,我可不欢迎你!”
昭阳撇了撇嘴,她这可是好心在帮他啊!司徒渊一句好话不说,还对她阴阳怪气的!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早走晚走都一样。”
司徒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是苏清晚这是早晚都要走的,何必自欺欺人呢?
“皇兄为何不把真相告诉皇嫂呢?”
苏清晚并非不讲理之人,若她知道真相,兴许不会与司徒渊心生间隙。
“她的心本就不在这里,何必圈住她的人呢?”
苏清晚向来向往自由,皇宫这个地方,给不了她想要的。
再说了,他自己都护不住,用什么护苏清晚的周全?这就是司徒渊甘愿放手的原因。
“你不过就是怕连累她罢了!皇兄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让她走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他们就不会挟持皇嫂逼你就范吗?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那些人知道苏清晚是司徒渊的心头肉,自然不会放过这枚逼迫司徒渊自行认输的棋子。
那个时候,苏清晚和司徒渊都危险。
这点,司徒渊倒是没有想到。他总以为,只要离他远远的,苏清晚就不会有事。
诚如昭阳所言,从一开始苏清晚进了他渊王府起,她就注定了掉入这个旋涡中!
“你屋里的香还燃着吗?怎如此刺鼻?”
冷不丁的,司徒渊转移了话题。
“哪敢?都快要了本公主的命了,哪还敢燃它呢?多亏乳母多了个心眼,不然就这么死了都不知道!”
原来,司徒渊一直这么平静,竟是已经知道了嘉禾送给昭阳那些香料的秘密了。
昭阳得以捡回这条命已是万幸。
“只是不知嘉禾为何这样做?”
昭阳想不明白,她与嘉禾无冤无仇,嘉禾为何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成叙,她想去和亲。”
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嘉禾看上了成叙那张脸了吗?成叙日日来他们渊王府,让嘉禾觉得自己没机会了,所以就对昭阳下毒手了呗!
不过也正如此,司徒渊方能将计就计,护下昭阳,不必去和亲。
既然嘉禾想去大蒙国和亲,那就如了她的愿,让她去吧。
故而,司徒渊就让孙医士给昭阳服用药物,神不知鬼不觉地病着,就这么病下去,直到成叙带着嘉禾离开皇城,离开晋安国。
就这样,他们兄妹俩夹带着孙医士一同联手骗过了这么多人。
“见鬼了!我都说了我不喜欢成叙!而且我也多次警告成叙,他就是不听!看来,今日起,咱们得在府门前竖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狗与成叙不能入内!”
原来她是被误伤了!昭阳觉得自己真的好冤!这个成叙害她不浅!
“公主说什么?”
昭阳话音刚落,成叙就走了进来!
一听到成叙的声音,昭阳心中就窝火,这害人精还敢来!
“本公主说,渊王府的门,狗与成叙不得入内!”
说得太大声,让昭阳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有了血气。
“别,公主你别动着气,是成叙的不是,你消消气,成叙哪做错了,你说,成叙认罚!只要你消气便好。”
成叙一时慌了神,他这才刚来,他是哪做错了吗?竟惹得昭阳大怒了。
昭阳气喘吁吁,哪还顾得上说话呢?成叙只得求助于司徒渊,“渊王殿下,你说说成叙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害得公主如此大怒?”
成叙就是站在这什么都没有做他都有错,因为错的是他这个人!哪怕他远在大蒙国,错的还是他。
虽说有些不讲理,但也确实如此。昭阳和嘉禾的矛盾点就是成叙这个人!
“你走了她就好了!”
这话轻飘飘地从司徒渊口中说出来,但最好的良方就诚如司徒渊所说。
“都这个时候了,渊王殿下您还是莫要和成叙开玩笑了!”
成叙以为这是司徒渊在说笑,却不想是真的。
“是,你走了我就无事了!”
昭阳喘上了气,对成叙验证了司徒渊所说的话。
“公主,你说什么呢?成叙特意来看你的!你是不知道,成叙听到了一些好笑的事,他们竟然说,说你…说你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真是荒唐!”
尽管成叙笑着说,但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字如同细细的针,一针一针扎他的心脏。成叙在来渊王府的路上他就一直告诉自己,昭阳公主不会有事的,这消息肯定是假的!多荒唐啊!他就是这几日在驿馆里看着成静,就这么几日便病入膏肓,骗谁呢?
成叙一直不肯相信这个事。与其说不肯相信,不如说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
司徒渊再次轻飘飘地说道。每次他都能用最平静的方式说着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宫里的太医,本王府上的医士都在翻阅古籍,企图在那里能找到一些有助于昭阳病情的法子。”
所有人把希望都放在了古籍上了。
“若找不到呢?公主怎么办?”
成叙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还是想得到司徒渊的认证。
“能怎么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本王也束手无策。”
谁能和阎王抢人呢?谁也不能啊!
“王爷,您开什么玩笑?把公主的性命寄托在古籍上?您不觉得荒唐吗?天下医士如此多,贴榜求医更靠谱!”
天下异人,贤人,高人,多得是,只要贴榜,有人敢撕榜,肯定能医治的。
“皇宫中的医士便是我晋安国最好的医者,他们都束手无策,还能指望那些江湖术士?昭阳贵为公主,岂容有闪失?”
皇宫中的医士都看不出孙医士下的药,也不知道是孙医士用旁门左道的方子还是他们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这个司徒渊不得而知。
但天下能人居多,若真贴榜,恐怕会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