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孩子,没经历过风雨,难免会紧张!”
这样的大事放在还是小姑娘的昭阳面前,没有喜悦,只有害怕。
“好,我去昭阳院子里看看,让鸢尾守着你。”
司徒渊在苏清晚的劝说下还是来到了昭阳的院子。
本来他不想来的,因为他没脸见昭阳!
身为兄长,他没能力让昭阳无忧无虑的生活,还让昭阳整日为他担惊受怕。如今更是让她终日不安。
“昭阳,准备好了吗?咱们要进宫了。”
有些事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嗯,早准备好了。”
昭阳一脸笑容,故作轻松,她也不想司徒渊为她担心。
真是委屈昭阳了,司徒渊心中隐隐作痛。
“昭阳,往好的方向想,兴许,这事不会落到我们渊王府。”
司徒渊学着苏清晚的模样安慰着昭阳。
“皇兄多虑了,昭阳没有害怕这些事。”
哪怕心里害怕极了,昭阳也没有表现出来。她这般懂事,无疑就是怕司徒渊担忧她。
昭阳虽说想通了,可真到了这一天,她还是惶惶不安。
“时辰也不早了,那咱们这就进宫去。”
司徒渊伸手去牵昭阳的手,带着她走出了渊王府。就像当初惠妃薨,他也是这样从皇宫牵着昭阳的手,回到他的渊王府,他们的渊王府。
那样的情景已经过去多年,可当司徒渊把昭阳送上马车时,回首望着他渊王府大门上的牌匾,一切往事,又清晰重现在他的脑海中。
良久,司徒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母妃,儿臣今日就为你讨回公道!”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等到今日了。
…
皇宫,昭阳因心情郁闷,给皇帝皇后请安后,便独自一人走到了后花园。
“这腊梅长得真好看,你为何摘了它!”
今年的梅花开得早,昭阳站在腊梅树前,一朵一朵的采摘,丢落在地上。
不知从何处出来的一位男子,冒冒失失地打扰昭阳。
“你是何人?这后花园岂你随随便便能进来!快些走开,本公主权当没看过你!”
皇帝的后花园,怎么能让一个外男进入呢?若让旁人看了去,这男子不死也得重罚!
“你是公主?”
男子非但没有走的意思,还摘了一枝梅花,双手奉给昭阳。
“本公主有必要骗你吗?倒是你,哪家的儿郎?若还不速速离开,仔细连累你家人!”
这男的是不懂规矩吗?还是真愚钝?她都这样提醒他了,他还磨磨蹭蹭的待在这不走!真是想找死吗?
他想找死是他事!可别连累她清誉受损!
若被旁人看了去,人言可畏,传来传去就成了她这个公主不知廉耻,和男子私会了!
“你不走,本公主走了,你好自为之!”
昭阳好意提醒,他不领情,那他的生死就与昭阳无关了!
为了自己的声誉,昭阳还是趁没人看见,快些离开,离这男子远远的,不然闹出误会,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公主,你的花!”
昭阳忙着避嫌,那男子倒好,竟然还敢大呼小叫的!
昭阳扭头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人不怕死,可也别连累她啊!
真是没个规矩的,嫌命长!
“这公主有趣得紧,本王喜欢她!”
那男子看着昭阳走远后,嗅着刚刚自己折下的花枝,自顾自地说道。
…
皇后的中宫,除了周皇贵妃,众妃嫔都聚在一块给皇后请安。当然,这些个王爷的王妃也个个来齐了。
“今日,可真热闹,咱们这群人难得聚齐!”
皇后端着主人的架子,和众人说道。
“可不是吗?也就是借这个冬至宴,咱们才得以与景王妃,渊王妃,楠王妃相见。”
贤妃说道,话里话外都对找苏氏三姐妹不满。也是,她们三人成婚多日,却甚少进宫请安,确实是难得一见。
“贤妃妹妹也莫要和这些小辈计较。”
皇后安抚着贤妃,她嘴上虽这般说,在心里却暗自欢喜。没有想到,她这个皇后还没找这苏氏的刺,这贤妃着急忙慌地抢在她前头找这三人算账了。
也是,这些小辈日日在府中过得悠然自得,倒是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天天得到皇后跟前请安,心中岂能平衡?
“也是皇后娘娘大度,不与其计较。但都是大家闺秀,这些规矩自小家中就有教导,岂能忘呢?此乃不孝!”
贤妃这是在骂苏家没有家教,教出来的女儿不懂孝道!
“贤妃妹妹此言差矣!苏丞相乃是天下读书人楷模,怎会不知教导儿女呢?”
皇后嘴上打着圆场,实则把苏泽也拉出来羞辱了一番!
皇后话里话外不都在说苏泽自诩天下读书人楷模,教导儿女方面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毕竟苏清晚替嫁一事众所周知。苏清沐和苏清漪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这些女人都知道,明面上不说,但背地里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皇后咽不下这口气!
“是,苏丞相教女有方,不管嫡庶,个个都进了咱们皇家,这等荣耀,放眼历朝历代都是前所未有之事啊!苏丞相确实好本事,妾不得不服!”
贤妃暗自欢喜,得亏这苏家女没看上她的昊儿,全都去祸害皇后了!
“贤妃娘娘说得是,父亲时刻教导我们姐妹谨记孝道。”
苏清沐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道。
“想来贤妃娘娘也知晓,儿臣去了一趟相国寺为国祈福。儿臣那二妹妹,也就是渊王妃,她向来顽皮,冲撞了皇上,一次又一次被责罚,打得起不了床。还有儿臣那四妹妹,贤妃娘娘也应知晓楠王他身子羸弱,身边离不了人,四妹妹得在旁伺候着。”
苏清沐一一解释着,告诉众人,并非她们不愿进宫请安,而是各种原因牵绊着,走不开!
“是母后体恤我们姐妹三人,借此机会,我姐妹三人得和母后道一声谢。来,二妹妹,四妹妹,给母后行礼致谢。”
说着苏清沐领着苏清晚,苏清月走到中间,跪下给皇后行礼,“谢母后体恤。”
三人仿佛约好似的,异口同声地说道。
苏氏三人都做到这份上了,皇后也不好再同她们三人计较。若再不适可而止,那旁人就会说她这个皇后的不是了。说她这个皇后没点容人之度。
“事出有因,本宫岂会怪你们呢?好孩子,快起来,一家人,莫要这般客气。”
当着众人的面,皇后就是个好皇后,不跟小辈计较,善解人意。
“谢母后!”
三人又齐齐叩谢皇后。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清沐平日里是寸步不让,苏清晚和苏清月是真没有想到就这样的一个人,会在这种场合挺身而出,挡在她们面前。
经历了这么多,真正成长的人大概只有苏清沐。
苏清沐经历的,一点也不比苏清晚少。甚至比苏清晚更糟心。
苏清晚失去了母亲,她还有苏济元。司徒渊待苏清晚也好,好到,他渊王府的后院就苏清晚一个,没有任何那些糟心的小妾!
反观她呢?她失去的,多得多了。
那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她的母亲刘氏,自己的身体也日渐糟糕。至于司徒景,此人本就多情。
指望司徒景对她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善待她,体恤她,关心她,那简直就是妄想!
不过也没关系,她图的也不是司徒景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感情。她对司徒景所图,只因他是皇后所出,是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人。
日后,司徒景登基,那她苏清沐便可母仪天下。这不比她守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感情来得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