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妹妹了,告辞。”
所求不一样,便不是一路人,就无需强求同行。
“慢走,不送!”
唐玉瑶还在悠闲地喝着茶,苏清漪甩甩袖,冷哼道:“妹妹莫要大意了!没有恩宠傍身,在院子里能苟活于世是幸事,就怕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死人才能让人安心!后院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想好好地活着也不是一件易事。
“多谢苏良娣提醒,只是苏良娣还是管好自己,我的事就不劳苏良娣忧心了。”
“你…!不识好人心!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苏清漪气愤地离开,唐玉瑶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唐夫人,苏良娣来示好,您为何还拒绝呢?”
小丫头不明白唐玉瑶为何这样做,若和苏良娣联手,重新得了王爷的宠幸,那这院子就不至于这般冷清了。
“哼,苏清漪能安什么好心?”
苏清漪无非就是想把她推出去,让她和张苑书斗,然后,苏清漪坐山观虎斗,等她和张苑书闹得你死我活了,司徒景便厌烦她和张苑书了 然后,苏清漪就出场。
这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唐玉瑶不想给她当枪使。
“奴婢不懂!”
小丫头努力地思考也不知唐玉瑶所说的事。
“阿七最好不要懂!”
不懂这些也是一件幸事,何必把一个肮脏的世道展现在还是一个孩童的面前。
“叩叩叩…”
石子打窗三下,唐玉瑶屏退了小丫头,自己则走到了窗边。打开窗,外头空无一人,只见窗台上放着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唐玉瑶四周张望,确认无人看到,方快速把那张纸条拿起来,迅速关上窗。
小心翼翼地再确认屋内无人后,唐玉瑶略有些慌张地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纸条,确认内容后便走到烛台前,点燃烛台,把纸条烧了。
看着纸条变成了灰烬,唐玉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眉笔,对着镜子给自己梳妆打扮。
“主上有令,速速行动!”
有人急不可耐了,催促着唐玉瑶动手了。
“阿七,咱们去给王爷送碗汤。”
梳妆打扮好的唐玉瑶,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走到院外冲正在打扫庭院的小丫头喊道。
“唐夫人,这是…”
阿七傻愣愣地拿着扫帚站在原地,不懂唐玉瑶为何突然转变。是刚刚苏良娣的话让唐夫人想通了吗?可是刚刚,唐夫人不是拒绝了苏良娣了吗?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你还不愿意?”
唐玉瑶轻轻地敲了敲阿七的小脑袋,阿七这丫头就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唐玉瑶挺羡慕阿七这样单纯之人。没功利心,也没烦恼。
“去!自然是要去的!”
唐玉瑶靠近了阿七,阿七闻到她唐玉瑶身上那浓郁的香味就知唐玉瑶这是真的要施展自己的功力,争取王爷的恩宠了。
看来,这好日子就到了!
阿七丢下扫帚,小跑地追上已经走远的唐玉瑶。
…
“唐夫人,您不能进去!”
张苑书院里的丫鬟拦着唐玉瑶不让她进去。
“本夫人只是来给王爷送汤的,又不是来抢王爷的,你们急什么?再说了,就算本夫人抢王爷又如何?你们家良娣伺候了王爷都这么多天了,不歇息歇息,这身子骨可消受得起?”
日日夜夜寻欢作乐,这铁打的身子也不带这么作践的!
“谁在那嚷嚷?没个规矩的!扰了王爷的雅兴,你们担当得起!”
事实证明,唐玉瑶把人想得太娇贵不堪了!有些人,天生水性杨花。瞧瞧,这张苑书的脸颊泛红,双眸春意还未褪去。
果然是靠身段上位的女人,日日夜夜花前月下,红鸾帐里颠鸾倒凤,如今还能不乏味,白日宣淫。
“见过张良娣。”
唐玉瑶缓缓上前,向张苑书行礼。
“哼,原来是你!”
张苑书抬眸看了一眼唐玉瑶,把不屑都写在脸上。
张苑书打心里看不起唐玉瑶。唐玉瑶什么东西?一个乡野女子,司徒景把唐玉瑶纳入府,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这景王府!司徒景真是饥不择食!
当初张苑书听闻司徒景为了纳唐玉瑶为妾还同皇后闹翻,张苑书还在为自己愤愤不平!
你说,司徒景为了一个贱婢都能反抗皇后,她张苑书,礼部尚书府的嫡女,司徒景居然一句话都不敢同皇后提及,她到底比那乡野女子差哪了?
为此,张苑琴还跑到她的面前,嘲弄她一番。
“姐姐,你听说了吗?景王府又纳了一位侍妾,还是一个卖菜的小娘子。你说,一个低贱的平头百姓都能入景王府为妾,偏姐姐煞费苦心,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都入不了景王府。这人啊!命也!”
张苑琴嘴上是为张苑书打抱不平,但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张苑书。
“哼,别以为爹爹给你谋了一桩好婚事,你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张苑琴,我告诉你,庶就是庶,我再不堪,我也是嫡!嫁谁家,我都是正室。而你,一个庶女,再好的婚事,还是妾!”
侧妃又如何?说好听是侧妃,说难听点,和妾有区别吗?不能走正门,不能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不能穿大红嫁衣。
庶就是庶,妾就是妾!
嫡就是嫡,正室就是正室!
这就是张苑书在张苑琴面前的底气。可她最引以为傲的嫡女身份,被皇帝皇后撕得碎了一地。
她成为了良娣,比张苑琴的侧妃还不如!
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她进了景王府,至少她爹不会要了她的命,至少,她的母亲不用再为了她的声誉日日以泪洗脸,至少她也不用为了苟活而委屈自己要到尼姑庵清修,过那苦寒的日子。
只要进了景王府,那她张苑书的生活就有盼头了。来日方长,一步一步走,迟早有一天,她张苑书会站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位置。
“是,是妾。妾给王爷送进补的汤。这些时日,张良娣和王爷都辛苦了,妾特意让膳房给你们二位熬制的,张良娣快让妾进去伺候王爷和你喝汤,这可得趁热喝才有疗效。”
说着,唐玉瑶上前了一步,却被张苑书拦着去路,不让唐玉瑶进去。
“良娣这是何意?”
唐玉瑶也不退让,径直站在张苑书面前,抬眸与张苑书对视。
“何意?这不明摆着不想让你进去了吗?”
张苑书就这么明晃晃地把自己的意图告知唐玉瑶。
哼,一个乡野女子想从她手上抢走司徒景,门都没有!
唐玉瑶狡黠一笑,“既然如此,张良娣就莫要怪妾了无礼了!”
“你要干嘛?我警告你莫要耍什么花样,否则,王爷绝不轻饶你!”
不知为何,看到唐玉瑶笑,张苑书总觉得心里不安!
“良娣看着妾接下来怎么做不就知道了!”
说着唐玉瑶退后了两步,挺直腰板,冲屋里大喊:“王爷!玉瑶来给你送汤了!”
这声音洪亮得,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司徒景果然穿着中衣,赤着脚就跑出来了。
“玉瑶,你终于肯见本王了?”
司徒景抱着唐玉瑶,如获珍宝。
有的人,就站在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别人挤破脑袋才得到的东西。毕竟,张苑书和苏清漪耍尽手段才得到司徒景的怜悯,给予一点点恩宠。
可唐玉瑶就冲屋里大喊一声,司徒景就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嗯,可张良娣拦着妾,不让妾去见王爷。”
唐玉瑶躲在司徒景怀里撒娇,还不忘告张苑书一状。
“苑书,这就是你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