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便不再是无坚不摧。那个被他们喜欢的人,便是他们的软肋,甚至是命门。
譬如,顾兮与霍山河,再譬如,他与苏清晚。
苏清晚让他失去了原则,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苏清晚站在司徒渊身边,所以他不惜暴露自己的野心,就想快些,再快些…
这天下终将是他司徒楠的,何愁苏清晚不来他身边呢?
“王爷且让霍某人再想想!”
果然,霍山河动摇了。
“如此,本王静候霍先生佳音。”
只要霍山河有松动的迹象,就不怕他不答应,司徒楠心想。顾兮,就是霍山河向他妥协的最大因素。
“好,霍某人还有要事要忙,就不叨扰王爷了。”
霍山河此刻得静下心来,好好衡量一番,此事非同小可,若草率做决定,自己丢了性命倒是无碍,只要不连累了霍家就行。
“那就不留霍先生了,霍先生请!”
司徒楠起身朝霍山河双手作揖,身为王爷给霍山河这样无功名利禄在身的读书人行平礼,这是一种认可,更是一种尊重。
可见司徒楠是真心想让霍山河留在他身边,替他出谋划策。
霍山河回礼,大步往外走,司徒楠为人处事从棋盘从这相处中霍山河能窥探一二。司徒楠或许有治国理政的能力,然,身为一国之君,处理要事,公务繁忙,这些可是耗心神,耗体力的活。
司徒楠自小身子羸弱,天下人皆知。这也是在此之前,无人把司徒楠尊为对手的原因。
只可惜,这样的人,身体残缺,却心高气傲,更是想把天下握在他手中。
遇上这样的人,不知是晋安国百姓的福还是祸?
霍山河走后,苏清月来了。
自成婚那日起,司徒楠从未踏足于苏清月的院子。苏清月来求见,司徒楠避而不见。更别说什么洞房花烛夜!
苏清月都怀疑司徒楠根本无心娶她,而是别有用心。只是像她这样的人,有何可图可利用的?
“王爷,王妃来求见。”
司徒楠身边的小厮来回禀。
“不见!”
司徒楠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直接拒绝了。
小厮正准备去回了苏清月,走了几步,司徒楠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她可说是为何事?”
“王妃说按晋安国的风俗,新嫁娘成婚三日后携夫婿回门,她来是想问王爷可有空陪同她回苏府。”
小厮回道。
晋安国的确有这样的礼数,不过身为皇室中人,此等礼数向来不作数,毕竟君臣有别,尊卑有序。
“回了她,不必回门。她是王妃,丞相见了她需行礼。”
让自己的父母给自己行礼,这样的感觉恐怕苏清月会觉得自己受不起。她就是这样一个自卑到骨子里的人。
哪怕如今她已是楠王妃,兴许苏泽的一句话还是会让她跪拜在苏泽面前。
这一点,苏清月真的没法跟苏清晚比。
不知从何时起,司徒楠总会不由自主地拿苏清晚和苏清月比。她们两人 本就有所不同,何来的可比性?
能站在他司徒楠身边的女人将来是要与他一同站在高处俯瞰众生,怎能唯唯诺诺呢?
就应该如苏清晚那样勇敢,不畏世俗的眼光。
苏清月真的差太远了!
“回了王妃,说本王身子不适,若非本王召见,莫要往本王的院子跑!”
原来,不爱,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决绝。
明明说求娶的人是他司徒楠,行夫妻之礼,拜堂成亲的人也是他司徒楠,如今把苏清月放在一边,置之不理的人还是他司徒楠。
小厮听了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主子的事,他们这些下人又能怎样?
小厮怜悯,只能尽可能委婉地告知苏清月。
“禀王妃,王爷身子不适,医士说需要静养。回门之事王爷说了,王爷与王妃身份尊贵,丞相见了都得行礼。若让丞相给王妃行礼怕王妃过意不去,王爷便说免了。”
“还是王爷思虑周全,我疏忽了。王爷既说免了便免了。只是王爷身子不适,我身为王爷的妻 了,不知能否入院伺候王爷?”
身为王妃,身为正妻,苏清月为了见司徒楠,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似乎她才是这楠王府身份地位最低贱的那位。
作为王妃,作为正室,她掉价到这个地步真算是窝囊的!
“不必劳烦王妃了,咱们这些下人都是伺候王爷多年的人,有奴才们伺候王爷,王妃大可放心 。”
和他们这些自小伺候在司徒楠的人相比,苏清月才来楠王府不过几日光阴,确实是比不得他们这些人了解司徒楠。
“如此王爷便有劳你们了。”
左右不过就是司徒楠不想见她,这一点苏清月心跟明镜似的!她有自知之明。
“王妃客气,王妃若无别的事,还请回自己院里歇息,莫要扰了王爷静养。”
小厮开始下逐客令,没办法,苏清月只能离开。
“请小哥得空帮我请示一下王爷,过几日我二姐姐生辰,我想请渊王府走一趟,恳请王爷让我出去一趟。”
苏清晚的生辰是林姨娘告诉苏清月的,往年苏清晚的生辰有林姨娘记着,给她置办。如今林姨娘去了,苏济元也远离皇城,在去往常州路上。
唯有她一人记着,能陪苏清晚过生辰的。所以,这一趟门 ,她苏清月必须要去。
“奴才记下了,等王爷身子好些了,会替王妃转告王爷,王妃放心。”
小厮恭敬地说道。
说实话,苏清月不怕下小厮不把她的话转告给司徒楠听,就怕司徒楠知道时已晚了,那她就错过了苏清晚的生辰。
“有劳小哥,拜托你了。”
若那日司徒楠还未给她准信,她一定会自个儿擅自主张,苏清月心想着。
苏清月最终还是未见到司徒楠,说不失落是假的。她自知自己高攀了司徒楠,只是既然已成为夫妇,就算没有感情,至少得做到相敬如宾吧?
可司徒楠见都不想见她,何来的相敬如宾?
一辈子很长,如此躲避,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