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从楠王府出来,就上了马车 。在苏清晚离开楠王府时,长风已经告知司徒渊。
“王妃匆匆离开,可知所为何事?”
司徒渊话音未落,马车四周刮起了一阵寒风,但就一瞬间风停了。马车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王妃受伤了。”
马车外的长风和车夫一脸平静地赶着车,对车厢内突然出现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奇,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伤哪?为何受伤?”
司徒渊怒目而视眼前的女子,女子却不吭声。
“老何,让马儿跑起来!”
司徒渊冲车夫大喊,接着只听见“啪”的声响,马车便快速奔跑起来。
“鸢尾,你这是何意?你是想找下家了吗?”
司徒渊漫不经心地说着,眼中却带着杀意。倘若鸢尾敢说“是”,似乎司徒渊便要了她的命!
“属下至死效忠于王爷!”
被司徒渊唤为鸢尾的女子,双手抱拳,表达她的忠心。
“效忠于本王?”
司徒渊哈哈大笑,仿佛他听见到了一个笑话。
“你说你效忠于本王,本王吩咐你派人盯紧各王府,霍山河进了楠王府这么大的事你不向本王汇报!”
鸢尾低头不语。
司徒渊继续说道:“大蒙国之事也毫无进展,如今,他大蒙国打主意都打到昭阳公主头上了!”
司徒渊越想越气!
“如今,王妃这事,你还瞒着本王!本王要你何用?”
这一桩桩的,早把司徒渊对她的信任消磨殆尽了。
“鸢尾,你莫不是忘了是谁让你活到今日的?”
当初鸢尾还不叫鸢尾。
那时的她也有自己父母给予的名字,顾兮。顾兮,顾文成大将军家的千金。可惜顾将军兵败冀国,皇帝命赵崇明去支援,等赵崇明打赢胜仗回来也带回一个坏消息,顾将军卖国求荣,故意败兵,他已把顾文成就地正法。
赵崇明拿着一封顾文成将军与冀国皇室往来信件,笔迹对比,确实是顾将军的笔迹。人已死,便是有冤,也死无对证。
身在皇城的顾夫人不信顾将军会做此等卖国求荣之事,可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抄家放流放。
顾夫人与惠妃相交甚好,顾府一干人流放之前顾夫人求见了惠妃,至于她们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后来,传来消息,顾府众人在流放途中染上风寒,病死。
打了无数次胜仗的顾将军,和他的妻儿就这么死去了。
只有顾兮,如今的鸢尾,当初顾夫人把她交给了惠妃。
也不知惠妃是把鸢尾藏哪了,只知在惠妃临终前的两个月,她带着鸢尾去见司徒渊了。
“渊儿,母妃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那时的鸢尾和现在的昭阳一样大。她很瘦,不爱说话,对谁都是冷冷的。
“母妃,她是谁?”
这样的一个人,他为何从来没有见过呢?母妃从何处寻来如此难看的人?
“故人之女,渊儿要替母妃好好善待她。”
惠妃重情重义,答应了顾夫人,就替她好好照顾顾兮。
“母妃,渊儿不喜欢这个姐姐!”
司徒渊怎么看都觉得鸢尾不讨喜,他才不要这样的人待在他的身边。
“渊儿,鸢尾很厉害的,她能保护你!”
“渊儿才不信呢!”
司徒渊怎么看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都不像是厉害的人,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他鄙视的眼神激怒了鸢尾,鸢尾不顾身份,直接把司徒渊打趴了,司徒渊才肯把她收下。
鸢尾的身份直到惠妃临终前司徒渊才知道。
“属下办理不利,请王爷责罚!”
鸢尾憋了半天才憋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还像小时候那样打不过你?”
司徒渊一直认为鸢尾的有恃无恐就是源于小时候打赢他的自信。
“属下不敢!”
鸢尾不爱说话,这些年这个坏习惯还是改不了。有时候司徒渊劝她好好改改,不然日后嫁不出去了。
鸢尾依旧还是这副欠揍的模样,冷着张脸,一言不发。
鸢尾虚长司徒渊四岁,如今已是老姑娘,鸢尾一直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就别妄想嫁人了。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岂敢成家,连累无辜之人?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鸢尾,你若不服,咱们打一场,本王打赢了你,你日后可得好好帮本王办事!”
气归气,司徒渊也不会真把鸢尾怎么样,毕竟她可是他母妃特意交代要他善待之人。
鸢尾又是一言不发,沉默了良久,她还是缓缓开口了,“我小时候家中曾定过一门婚事,利阳霍家。”
鸢尾一说这事,司徒渊明了。
利阳霍家,霍怀阳有大才,当初是能与苏泽那老匹夫匹敌的人物。可惜霍怀阳无心仕途,壮年辞官回乡,在老家利阳开了一家书院,便是如今的白马书院。
白马书院便是苏泽千里迢迢送苏济宁和苏济元读书的书院。
霍怀阳膝下有二子,长子霍山海,如今亦是白马书院的总管事,白马书院的大大小小之事皆是由他打理。
二子霍山河,才情过人,其着的经国论闻名天下。可惜与其父一样,无心仕途。不知此番出现在楠王府意欲何为?
“原是如此,难怪整日摆臭脸,原来真是不怕嫁不出去!”
司徒渊还有心情取笑鸢尾,鸢尾自然也不会因此与司徒渊生气。
不过就鸢尾整日这副模样,生不生气有何区别?
“不知鸢尾姐姐是与哪位霍公子有婚约?”
霍家长子已成婚多年,虽说,霍山海也大不了鸢尾几年,与之有婚约也并非不是不可能。
这霍山河倒是与鸢尾同岁,如今也未成婚。
若是没有顾将军卖国求荣这档子事,鸢尾此刻应该在后院相夫教子,过着平静的生活,不像如今这般整日躲在黑暗里。
黑暗才是鸢尾此刻的全部,她想她这辈子是不能走在阳光下。
她的阳光,早在她父亲被诬陷卖国求荣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惠妃告诉她,无论如何她必须苟活着,替她爹,她顾氏一族洗刷冤屈,还她爹一个清白,这才不枉她母亲和兄长的横死。
“霍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