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骂人呢!”
脑袋沉沉的,苏清晚这才转过弯来。这司徒不想纳妾就不要纳妾嘛!怎的还骂上人来了?
此等粗鄙之人,若非皇子,看谁还嫁他!必定孤寡一辈子!
“骂的就是你!木头都开窍了,你还傻憨憨的!”
她是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吗?真真是个傻的!
“你…”
苏清晚被气得语塞,玉手纤纤,指着司徒渊,半天都没有下文。
“你什么你?谁给你胆子和本王如此说话的?逾越了!”
司徒渊走近,轻轻地帮苏清晚把手指合拢,放回身边。
“困了,本王要歇息了,烦请本王的王妃往里挪些,让个位置给本王歇息。”
话音刚落,苏清晚就下意识地挪出了个空位,让给司徒渊。
直到司徒渊躺下,闭目,苏清晚才幡然醒悟。
“我为何要给你让位置?回你自个儿院子睡,莫挨本王妃如此近!”
司徒渊全然不把她的话听进去,反而越挪越近,紧紧地靠着她,眼睛一直闭着。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之人,司徒渊是如此,苏清晚是如此。
…
苏清晚醒来后,昭阳就日日待在司徒渊的皓月阁陪着司徒宣。陪着司徒宣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或者和司徒宣做一些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谁都没有提起离别的事情。
就算假装不知道即将要离别,离别之际还是来了。这一次昭阳没有哭哭啼啼,至少知道司徒宣人还活着,在远处的某个角落安然无恙。
偶尔会怀念,逢年过节还能有个书信往来,这样就够了。
“昭阳,你可愿意随大皇兄一同前去戈东?若你愿意,大皇兄即刻向父皇请旨。”
还是那句话,离开皇城,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
昭阳虽为女子,但终究还是会卷入这场斗争中。在那些人眼里,昭阳总归是枚棋子,拿捏司徒渊的棋子,用完便弃之,终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除非,司徒渊能坐上那个位置,昭阳方得善终。
如今,情况尚未明朗,胜算又能得几许?何必冒险逗留于此,至自己于险境呢?
“大皇兄先行离开,我和七皇兄随后就到。”
不管如何,昭阳是不会撇下司徒渊不管的。哪怕她帮不上司徒渊,但每日能看他一眼,看着他真实的在她面前,哪怕就是从她面前走过,不言不语,她也安心。
“昭阳,大皇兄说句难听的话,你别介意。”
有些话难听,却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有话大皇兄直说就是了,跟我你还需如此谨言慎行吗?”
昭阳苦笑,她知道司徒宣想要说都是何话,又能如何?也改变不了她的坚持。
“那皇兄就直言了。昭阳你留下来能帮老七做什么?反而碍手碍脚的。”
更要可能成为别人对付司徒渊的筹码,让司徒渊左右为难。兄妹深情很好,可有时候,深情是一把自戕的刀,让自己丧命。
众人皆知,司徒渊待昭阳的好,哪怕昭阳想要天上的月亮,司徒渊一定二话不说,想尽办法替昭阳把月亮摘下。
就是这样的浓厚感情,在那些有心人眼中,昭阳便是司徒渊的软肋。只要昭阳在手,不怕司徒渊不低头屈服。
“我终日不出府,他人也奈何不了我。”
到这一刻昭阳还在挣扎,挣扎着留在司徒渊身边,不想离开。
如若她在王府也不安全了,那便是她的皇兄,以及这偌大的渊王府倾覆之日。真到了那一日,她便和她的皇兄,和渊王府共赴黄泉。
死,有何惧!
司徒宣摇了摇头,昭阳到底还小,小孩子脾性,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尚有几日本王方去戈东,这几日你好好想想,若想跟本王去,本王便会为你去父皇那请旨,放你离开皇城。”
说到底,司徒宣还是希望昭阳跟着他离开。昭阳还这般小,他身为兄长,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夺嫡的牺牲品呢?
“大皇兄的好意,昭阳铭记在心!”
司徒宣的这份真心相待,昭阳无以为报,只愿她的大皇兄,得偿所愿,余生顺遂。
司徒宣摆了摆手,有些事,强求不来。昭阳不肯走,就算打晕了丢上马车,醒来后还是会来追的。
一想到这些画面,司徒宣竟然红了眼眶。他自小就和司徒渊,昭阳,司徒岚感情深厚。如今,死的死,走的走。
“大皇兄,我很好奇,一直想问为何你愿意顶着皇后的压力常常出入渊王府?”
众人碍着皇后的面上,生怕但凡和渊王府沾上边,就会没好下场。
所以,人人听到于渊王府有关的,唯恐避而不及,早早离去。
唯独司徒宣,不怕引火烧身,明晃晃地和渊王府来往。
一个为了命,宁愿去戈东那样沙土飞扬的地方的人,在与渊王府来往这个事情上,他却从不曾退缩过。
杨静婉说司徒宣贪生怕死,为了保全自己可以多年不要子嗣。有了子嗣,就让他有了软肋。
有了软肋,那他就不再是无坚不摧,而他的命门就会被人随意拿捏。
只要司徒宣有了子嗣,在外人眼中那他便会成为阻挡司徒景登上皇位的最大障碍,皇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留情地把司徒宣除掉。
所以,司徒宣不敢妄想子嗣的事。
“昭阳,大皇兄日日只知醉生梦死,此等废人,何人屑于视我为敌?本王与谁交往过密,谁又会放在心上呢?”
司徒宣只是单纯地觉得和司徒渊,昭阳他们在一起,有寻常百姓家的兄弟情,有家的喜乐,有家的温暖。
而且,他在皇后眼里,根本起不了风浪。皇后大概一直觉得他司徒宣就是一个废物而已,不足挂齿。
再者说,司徒宣喜与渊王府来往,与皇后而言,也有可能是一件好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废物厮混的人想必也是废物!就让司徒宣带着司徒渊醉生梦死吧!这样,她的景儿又少了一个劲敌。
皇后不喜司徒渊并非全然因为惠妃的关系,更多的是,司徒渊太过于耀眼了,才华横溢,武功亦是一流。
这样的人,并非她的景儿能比拟的。
她只是恐惧司徒渊。
作为母亲,她想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上人。作为女儿,她想自己的亲人,想把他们从遥远的边关接回来。
她谋划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