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徒宣闹和离这事,便是撞枪口上了,他这板子,都是他自己自找来的。
“大皇兄,你要和离这事大皇嫂知晓吗?她可同意?”
司徒渊不解,好好的,为何闹和离?莫不是现在的人都如此任性妄为,动不动就闹和离?
他就是其中一个率性而为之的人,最早闹和离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不知,本王自己的决定。”
司徒宣低着头,回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司徒宣从昭阳那回去,刚进门就撞上他的王妃杨氏。
“不是本王说你,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得改改!今日你撞上的是本王,你的夫君,本王不与你计较 。他日,你若撞上别人,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司徒宣嘴碎碎念。宣王妃杨静婉知晓与自己相撞之人是司徒宣后,慌忙把要送出去的书信塞回自己的袖口里。
但这一小动作并未逃过司徒宣的眼睛,司徒宣如临大敌,“你手上是什么?”
“能有何物?一条帕子而已,大惊小怪的。”
宣王妃心虚地不敢看司徒宣的眼睛,她干的这事,不能让司徒宣知道,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
“拿出来,本王只说一遍!”
司徒宣,厉声地说道。
往日里,司徒宣总是笑嘻嘻的,哪里有过像此刻这般不容他人拒绝。
宣王妃只能遵从司徒宣的意思,极其不情愿地把藏在袖口里的书信拿出来,交给司徒宣。
司徒宣急忙打开,快速地看了一遍书信的内容,就慌里慌张地往烛台边上走,嘴里喃喃有词:疯了!疯了!
直到把书信烧了,他拉着宣王妃走进屋内,还把门关上了。
他压低声音,“杨静婉,你是不要命了吗?敢干这样的事!老三这前车之鉴,你是没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是吗?”
“我没疯!我不过就是让我父兄向父皇上奏,让父皇给我们划分封地,这有何不可?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先例,皇子成年了,就会划分封地,让皇子分封出去。”
宣王妃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错,她深知司徒宣几斤几两,那个位置,她想都不敢想。
当然,司徒宣也无心那个位置。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不请封,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曲江啊!那么富饶之地,有多少人盯着呢!你这般请封,是想让咱们宣王成为别人眼里钉肉中刺吗?”
那样的封地,谁不虎视眈眈,真不知道杨静婉是疯还是傻。
“我没傻,也没疯,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宣王妃很平静地说道,这就是她做这些的初衷。
“张医士今日来给我做例行问脉,说我脉象虚,恐怕再这般服药,日后便无法怀上子嗣。我不想喝那黑乎乎,又臭又难以下咽的药汁了,我想做母亲。”
哪怕明知往后的路布满荆棘,她也不想被人剥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
她就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
“你就是疯了!咱们都自身难保,你还想要孩子!你是要让他还在你肚子里就得和我们一起面对这尔虞我诈吗?”
也许,那孩子还未来得及看这世间一眼就腹死胎中。若有幸来得这世间,身边尽是明争暗斗,谁能护这孩子周全?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司徒宣冷冷地说道。
这话激发了杨静婉积压多年的怨恨,“你就是无胆鼠辈,贪生怕死!”
“那就当我怕死吧!”
司徒宣留下这话往外走,杨静婉泄来气,瘫坐在椅子上,她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司徒宣还是不肯点头。
“来人,看着王妃,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出入王妃的寝殿。”
司徒宣的声音从门缝传来。
接着,“砰”的一声响,杨静婉把茶盏摔得门上,摔碎跌落在地上,她那凄厉的声音传来:“司徒宣,你甘心,你怎能甘心一辈子无子嗣?你甘心,可我不甘心就这么孤零零地来这世间,再孤零零的一个人走,什么都不留下。”
杨静婉从歇斯底里到喃喃自语,她知道,她再不甘,也只能在这屋子里发泄,无人能为她申诉。
司徒宣在书房坐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早朝他就带着和离书进了皇宫,一直到群臣散去,他才跟随着皇帝去寝殿。
“父皇,儿臣要和杨静婉和离。”
司徒宣想了一夜,既然杨静婉想生孩子,那她就成全她。和离之后,各生欢喜,她再嫁一个寻常人家,成婚生子,杨静婉就无遗憾了。
“和离?朕没听错吧?你一个无德无才,整日只知饮酒作乐之人,杨家把女儿嫁给你,你不善待她,还满口胡邹,要和杨氏女和离,你这是要作甚?”
皇帝把手中的奏折砸到司徒宣头上,这一个个闹和离,成心要气死他这个当父亲的吗?
“儿臣身患隐疾,杨氏身为女子,自是想当母亲,儿臣无能为力,但总不能剥夺她为人母的权利,望父皇成全。”
司徒宣为了和离,居然把自己不为人道的都说出来。
“你胡言乱语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王妃进门第一年就怀有身孕,是你这逆子,不惜福,一碗汤药断了和那孩子的缘分,逆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什么!”
皇帝心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
“不管父皇信与不信,儿臣和那杨氏意已决,必须和离!”
司徒宣很坚定,他必须和离,就当他和杨静婉夫妻一场,给她一条生路。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是在忤逆朕?看来今日不罚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了!”
皇帝走到司徒宣面前,把两封书信甩到司徒宣脸上,“宣王妃杨氏,多年恪守本分,无功无过,念其一心想为皇家繁衍子嗣,那朕就成全她,朕这就把你宣王府划封出去。”
皇帝弯腰,用手挑起司徒宣下巴,:“逆子,你听好了,司徒宣,出言不逊,顶撞朕,拉出去杖罚三十大板,十日后,待其伤好,逐其到戈东,无诏不得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