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春夏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昨夜趁她睡下,司徒渊来过,而且还和她睡在同一个寝殿!
难怪这些人对她态度转变这么快!
是司徒渊脑子有问题,还是她还没睡醒?
苏清晚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嘶”,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不是她没睡醒,是司徒渊脑子有坑。
司徒渊脑子有坑,那这些个奴婢脑子里也有坑吗?
她就是一个妾室生养的庶女…
庶女,注定让人看不上眼。
苏清晚心里没有羞愧,更多的是凄凉。一个男人进了她的寝殿,什么事都没干,就让那些人对她变了个脸,想来有些可笑。
到底女子还是要仰仗男人!
“那咱们真得好好谢谢王爷。”
尽管她和司徒渊的婚姻都是迫不得已,不管司徒渊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给了苏清晚容身之处。
这么想着苏清晚松了一口气,起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小姐你…”
春夏欲言又止,苏清晚知道春夏在想些什么。春夏一定是想问问她是不是喜欢上司徒渊了。
喜欢是不可能的,如果这辈子注定走不出渊王府,那她是否能试着接受自己是司徒渊的王妃的事实?
就算自己接受了,那司徒渊呢?他会愿意接纳她吗?
男人总会有三妻四妾,说真的苏清晚接受不了,她不想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守着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共侍一夫。
只是,这些事不是她能决定的。在后院生存,想活到颐养天年,要么有心计,要么没有存在感。
一个透明,没有存在感的人,对那些一心想争宠的女人无害,谁会把她看在眼里?
反正渊王府不缺她这口饭,她想她和司徒渊的关系最好维持现状。
苏清晚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头衔就是对那些即将成为司徒渊三妻四妾最大的诱惑,她们终其一生,想要爬的,不就是苏清晚现在坐的位置吗?
苏清晚注定会被司徒渊的女人视为敌人,在渊王府的日子注定不会太平。
那天苏清晚一副心事重重,她站在摘星楼看着不远的地方,丞相府和渊王府隔着六条街的距离,从她成婚之日起,就注定了那是她这辈子再也无法走回去的路。
看似近在咫尺,却是最漫长的距离。
那晚苏清晚迟迟不敢歇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打起瞌睡时,司徒渊终于来了。
“今儿个歇息得挺晚的,你这是在等我吗?”
司徒渊特意挑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避免和苏清晚见面,避免尴尬。就像昨晚那样,她睡下,他来。他走后,她醒来。
这样不用费一番口舌解释。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有原因的,如果非要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嗯,就是在等你。”
苏清晚也不行礼,司徒渊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落坐在苏清晚的对面 。他也想听听苏清晚为何深夜不睡等着他。
“你,下去。”
司徒渊示意春夏退下,但春夏并没有立即退下,而是望向苏清晚,等待着苏清晚的命令。
“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本王做不了你的主是吗?”
司徒渊不满,在这个王府里,他的话居然有人不听,反了天了!
“春夏退下。”
苏清晚知道春夏是在担心她,但她也不想春夏因为她而惹恼司徒渊。
得了苏清晚旨意,春夏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开寝殿。
“你这丫头是个忠仆,生怕本王把你生吃了吧?”
春夏这不情不愿的样子,让司徒渊哭笑不得,他就这么吓人吗?他又不是老虎,不会把人生吃了!
担心得有些多余了!这样的丑女人,他下不了手。
“你想把她怎么样?”苏清晚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眼里的担忧生生刺痛了司徒渊,她就这么在乎这个丫头?
“多虑了,本王不想怎么样?倒是王妃你,这么晚了等着本王,是想和本王谈心呢?还是想和本王洞房呢?然后是后者,那就赶紧,春宵一刻值千金。”
司徒渊一步一步靠近苏清晚,苏清晚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床榻边,无路可退。
苏清晚屏住呼吸,别过脸,闭上眼睛,“王爷请自重!”
自重?这应该是司徒渊听到最滑稽的笑话。他们本是夫妻,行夫妻之事有何不妥?
司徒渊更是贴上苏清晚,本欲想挑逗她一番,不想,触碰到苏清晚,竟然觉得和男子原来不一样,女子竟是如此柔软。
这种触感竟让他自己脸红心跳了,还未等苏清晚动手他自己就后退,拉开和苏清晚的距离。
第一次,司徒渊觉得自己冒犯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
司徒渊转过身背对苏清晚,生怕她看清他面红耳赤的模样。
“没…没事!”
本来想跟司徒渊说一句道谢的,现在司徒渊这样对她,让她刚在心底滋生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无事早些歇息!”
司徒渊很自然的走到罗汉床边上躺下,闭目。
苏清晚自知刚刚自己错怪他了,站在原地怯怯地说道:“谢谢”
罗汉床上闭目的司徒渊不言不语,但嘴角上扬。她这句谢谢,怎么听都觉得好听。
“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反正是谢过了。”
谢谢他给了她该有的体面,谢谢他,刚刚没有强人所难。
那晚,司徒渊和苏清晚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但司徒渊从苏清晚的揽月阁走出来后,王府里的人,愈发觉得巴结苏清晚这个王妃,日后在王府的日子越好过。
于是,揽月阁自司徒渊走后,来人络绎不绝。揽月阁从未有过如此热闹。
揽月阁的大小事务,有人抢着干。吃的,膳房里的吃食也热气腾腾的捧到苏清晚的面前。
每个人对她卑躬屈膝,仿佛她多看一眼,他们这群人就能跟着鸡犬升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太过热情也让苏清晚头疼不已,为了一点小事,一群仆人争来抢去的,院子好不热闹 。
春夏也被他们烦得不行,拉扯着春夏,给他们评理。
“春夏姐,老奴做事仔细,你把这院子里的洒扫活儿给老奴干了吧!”
“春夏姑娘,那曹婆子手下没个轻重,上次在昭阳公主那洒扫庭院,把公主最爱的兰花打碎了。”
“没有的事!你这婆子瞎说什么?若真有这事,老婆子我早就被赶出王府了!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老婆子扭打在一起,春夏得以解脱,逃似的跑回屋内,把门窗关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