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龟没有回答,更是加大的神力的输出,让孢晴死的更加迅速透彻。
毕竟人间的话本子里已经写过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而八卦龟自认为自己现在的角色是一个反派。
等孢晴的身体彻底炸裂后,八卦龟便捡起地上有仅剩些许的本源,上面的气息混沌杂乱,却也能让人分辨出这来自祭祀神明孢晴。
八卦龟深吸一口气,心中更加安稳。
“希望大家能一切顺利。”八卦龟闭上眼睛,似乎又到了那冥皇钟声响起,祂趁着无人时献祭神力时的光景。
天崩地裂下,祂熟悉的面庞接二连三的变得惨白,甚至破碎成碎片。
八卦龟睁开眼睛,神色坚定:“我不会让你们变成这样的。”
说罢,祂飞升而起,向着邱珠的方向飞去,路上祂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神力,等赶到邱珠身边时,祂直接吐出一口掺杂着金色的血水。
这是本源受损的迹象。
邱珠眼睛微微眯起,蛇尾盘踞转动间发出鳞片摩挲的声音:“怎么就你一个?”
“咳咳,那位大人已经魂归法则了。”八卦龟不敢耽误,瑟缩着肩膀,将手中紧握的碎裂本源递了上去。
邱珠看着上面熟悉的力量波动,蛇尾“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最后才说道:“滚!”
八卦龟把本源放在地上,嘴角还不忘吐出一口血水,随后连滚带爬地离开。
就算八卦龟脱离了神殿从属监管的范围,祂那惶恐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咳咳。”强行损伤自己本源的行为并不好受,然而为了做足戏份,八卦龟只能自己动手。
等祂回到房间内,才看见一个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神殿从属。
“是你?”八卦龟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平静地开口:“有事?”
这位神殿从属正是之前被邱珠要求审核卦象的神明。
祂嘴唇嚅动一下,憋了半天才问道:“你还好吗?”
八卦龟一愣,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转移话题:“我没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祂摆摆手,小声说:“我叫塔梓,神力很弱的。”
“我所谓的占卜,只是游戏类的占卜而已,做不得真。”
八卦龟神色不变,并未搭话。
塔梓抿了下唇,主动靠到八卦龟的身边,眼眸紧盯着对方的神情:“你的那个卦,真的是大凶吗?”
“是。”八卦龟点点头,绕开了塔梓逐渐靠近的身子,祂坐到圆桌边,倒了两杯水后,拿起水杯遮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塔梓没有再次靠近,只是轻声说:“我虽然看不懂你的占卜,却也能感觉到那次的卦象是假的。”
“哦?”
塔梓没有过多解释,嗓音压低,用着说悄悄话的语气:“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若是有朝一日我要死了,你要救我一次。”
祂看着八卦龟平静的表情,似乎也知道自己太过于强词夺理,因此祂怯生生地补充一句:“你力所能及的时候。”
“好。”八卦龟点点头,在塔梓面露惊喜时淡淡地补充道:“我当时的卦象就是大凶,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说你的猜测。”
“毕竟你被代行者大人信任,结果最后不会占卜,显然……”
未尽之意里的威胁让塔梓脸色发白,祂慌忙点头后,夺门而出。
八卦龟放下手中的水杯,藏在衣袍下的指尖微微发抖。
若是让邱珠知道占卜是假,无论是祂还是塔梓,都会死。
因此祂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想到这里,八卦龟举起水杯,拿出饮酒的架势一饮而尽,最后把自己砸到床上,准备睡上最后一个安稳觉。
“呜——呜——”
神殿内的昭告号角果然吹响,睡的噩梦连连的八卦龟起身,脸色还带着病气惨白的祂疾步赶到神殿大厅。
邱珠站在高台上,对着下面不少带着伤痕的神殿从属说道:“大业不容松懈,今日我们将会击杀最为重要的两位敌人。”
底下的人发生躁动,然而清楚这是要跟实力强劲的星辰神明,还有一挑多神的新生神明。
更别提两位神明分别获得命运权柄和时空权柄。
“我们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两位?”一个神明躲在同伴身后,忍不住扯着脖子喊了一句:“这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哦?”邱珠柔媚的脸上带着笑,然而一瞬间的面皮似乎有着凸起的痕迹,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藏不住,要顶开面皮一般。
邱珠的笑容瞬间消失,祂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出言质疑的神明面前。
“大、大人,祂只是无心。”同伴慌乱地解释着,然而下一秒祂就疑惑的睁大眼睛。
祂的脑袋上出现丝线一般的痕迹,伴随着“噗嗤”的声响,脑壳从头顶滑落,露出里面惨白的脑浆。
而藏在祂身后的那位神明,同样被削掉了半边脑袋。
没有直接毁了祂们的本源,这让祂们跌落在地上时,身体痛苦地颤抖着,却不至于死亡。
邱珠眼眸变成阴冷的蛇瞳,祂冷眼看着地上神明的惨状,冷声开口:“都出去看看风景,再决定要不要去。”
藏在大厅角落的八卦龟试探地伸出脚,在邱珠看过来的瞬间弯下腰,高声喊了一句:“小神领命。”
说着,祂直接退出神殿大厅,来到了外面。
一架封存多年的战车竟然出现在庭院内,上面挂着一个个球形,与华丽锐气的战车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八卦龟先一步靠近战车,看清上面挂着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祂压住自己心头再次涌上的恨意。
八卦龟像是被吓到般跌坐在地上,被气红的眼睛也像是恐惧般,在其他神明看过来的瞬间落下眼泪。
“啊!”有的神明发出惊呼声,祂指着战车边缘的球形:“这是头,那些叛徒的头。”
之前的叛徒基本由老者带队击杀,在祂的恶趣味下,这些叛徒的脑袋都被割了下来。
而邱珠接手后,觉得这种威慑方法很不错,甚至将这些脑袋改在挂在战车上。
由于战车太大,祂还贴心地割了不少中立神的脑袋挂在上面。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亲切?”邱珠摇曳着蛇尾,滑行到战车之上,祂轻声开口:“与昔日同僚或友人作伴,是不是更有信心赢下这场战斗?”
众神脸上露出苦笑,本以为对着旧友动手就能保命,现在看来,祂们确实在与虎谋皮,更是落入骑虎难下的场面。
祂们到底登上了战车,由邱珠操控着战车,飞向陆东序所在的星辰结界的位置。
————
兔子神在星辰结界的宫殿外围探索着,三瓣嘴不断地颤动着,祂鼻尖耸动着,似乎想要嗅出与众不同的气味。
最终在宫殿的后身角落处,祂闻到一股特别的青草香。
“好香,好香啊。”兔子神耳朵不断地晃动着,祂甚至控制不住口水外流。
祂紧盯着地上与杂草无异的青草,最后还是伸出毛茸茸的手拔掉几根。
刚想塞入口中时,祂的动作停了下来,更是抬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笨蛋,不能偷吃别人家的东西。”
祂有些眼馋地看着手中的青草,最后还是站起来跑到宫殿外,敲着高大的宫门:“大人!我发现了有些特殊的东西。”
在庭院内贴在一块在草地上躺平的沈玉衡和陆东序睁开眼睛。
“还有东西?”沈玉衡脸色冷了下来,他小腿踢了踢陆东序的腿:“哥哥这里真是漏成筛子了。”
陆东序笑着,轻声解释着:“因为以前并不在意。”
他独自一人活了太久了,久的不知道自己在活什么。
那神殿跳脚般的举动,在他看来跟小狗撕家具般一样,逗乐的把戏而已。
至于现在他身边有了沈玉衡,更是知道了一些特殊的记忆,那他就不会放任危险的蔓延。
兔子神被身边张开的空间缝隙吞入其中,最后一眨眼就落在了沈玉衡和陆东序面前。
祂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子,举起手中散发着香气的青草:“在宫殿的后面,我找到了这个,感觉很特殊。”
沈玉衡眼睛上覆盖一层因果之力,等他凑近看的时候,确实看见青草里蕴含着特殊能量。
然而浓烈的青草香气冲入鼻腔,沈玉衡又捏着鼻子向后躲。
兔子神以为这个对沈玉衡有毒,有些紧张得后退:“大人!你、你还好吗?”
陆东序扫了一眼青草,抱住把脸埋在他颈窝,闻着冷香洗鼻子的沈玉衡:“没事,这个草没毒。”
“这是化形草。”陆东序简单解释着,看着兔子神的脸,最后淡淡开口:“你可以吃。”
兔子神眼睛一亮,祂现在吞咽口水的动作,都要把胃装满了。
此时听见能吃,也只是慌忙道谢,便直接把青草塞到嘴里,三瓣嘴疯狂蠕动着,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那青草内蕴含的能量转入祂的体内。
兔子神从一开始的高兴,到后面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肚子,好疼……”
沈玉衡侧过头,抬手拍了拍兔子神的脑袋:“动动脑袋,调动自己的神力炼化那里的力量啊。”
“呜呜呜,疼!”兔子神眼泪唰唰的落下,祂直接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开始打滚,不过另一边也没忘记沈玉衡的提醒。
努力调动自己破破烂烂的本源,开始汲取化形草里的能量。
陆东序看着沈玉衡盯着兔子神的样子,心中醋意翻滚着,他略显夸张的开口:“嘶,头疼。”
“哥哥?”沈玉衡猛地回头,手掌已经先一步搭在陆东序的身上,治愈之力直接向内涌入,生怕慢上一秒让陆东序多遭受一秒折磨。
陆东序顺势靠着沈玉衡的胳膊,语气有些虚弱:“碎片的记忆太多了,有些难受。”
“……”沈玉衡表情一瞬间有些空白,开始疑惑碎片记忆的冲击会延迟这么久吗?
兔子神边打滚边哭,凄惨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可怜可笑。
沈玉衡眼睛微微眯起,调侃道:“我看哥哥不是头疼,是眼睛疼吧。”
“……也可以。”陆东序笑了一下,俊美的眉眼舒展着,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小猫让我哪里疼,我都可以。”
知道自己的伪装被戳破,陆东序也死死缠着沈玉衡的视线。
化形草只对兽类神明有用,第一次使用可以直接扩大五倍以上的神力。
然而这种草,只在神力充沛的地方才有可能诞生。
现在荒芜的神界,也只有神殿和陆东序所在的星辰领域能做到。
兔子神打滚结束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着褪去毛发变得细腻的双手,有些迟疑的抬手触碰自己的脸。
“我有人脸,不是,有人相了!”兔子神努力说着八卦龟教导过祂的词,身体却控制不住,兴奋地跳起来。
祂拍打着自己粉嫩的脸颊,充斥着幼态的脸上带着笑:“陆大人,沈大人,谢谢你们!”
兔子神的脸像是稚嫩的正太,整个人透着软糯的粉红,眼眸还是红宝石般的样子,乖得让人想要捏上一把。
“想养个兔子了。”沈玉衡果然捏着下巴,有些意动的样子。
陆东序的死亡射线也落在了兔子神的身上,“啧。”
兔子神瑟瑟发抖,祂眼眶含泪的开口:“大人……”
沈玉衡如善从流的松放弃这个话题,对着陆东序眨眨眼:“哥哥,既然事情都解决了,要不要出去打架玩?”
陆东序抬起头看向神殿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祂们已经来了。”
兔子神感受到自己神力的暴涨,试探地开口:“我也可以帮忙的。”
“会死的。”沈玉衡扫了祂一眼,在对方有些恐惧的眼神中开口:“在这里好好守家就行。”
兔子神一边有些失落,一边又松了一口气,祂为自己的窃喜感到羞愧,然而祂真的很怕死,也怕受伤的疼痛。
祂缩着肩膀,嘴角带着讨好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