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卿辞跑到前院的厅堂时,前来提亲的靖王府管家已经离开了。
厅堂里摆着满满的聘礼,聘书握在盛云容的手上,她的指节攥到都有些发白了。
“娘亲。”
夏卿辞的声音惊醒了她,盛云容回神,看向自家的宝贝女儿时,下意识露出温柔笑意来。
“阿玖,你怎么过来了?”
夏卿辞几步上前,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盛云容手上的聘书看。
“娘亲,这是夏泠泠的聘书?靖王真的派人来提亲了吗?”
夏卿辞咬着下唇,要是夏泠泠进了靖王府,她不仅不能欺负她了,还要被压一头,光是想想夏卿辞就觉得浑身难受。
自己生出来的,盛云容自然知道夏卿辞此时在想些什么。
她揽过夏卿辞,把小姑娘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安抚道:“阿玖别担心,不过一个侧妃,就算是正妃,娘亲断也不会让她欺负了你去。”
“只是你这段日子也要乖一些,不可再像往日那般待她了。”
夏卿辞心里是千百个不情愿的,但她也不是笨傻的人,自然知道好歹。
现如今,夏泠泠确实是不能像之前那般随意欺负了。
只是清楚归清楚,夏卿辞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婚礼那日,作为长姐的夏卿辞本该出席的,但她硬是称病避过去了。
生病还是盛云容对外说的,夏卿辞本人对盛云容说的话可是够直接的。
就是不想去,不愿看夏泠泠春风得意的样子,连带着那个靖王的脸也不想看到分毫。
哪怕夏卿辞再想回避,也不能阻止夏泠泠一跃成为上京这段日子的风云人物。
虽然只是侧妃,又有流言传出大婚当日靖王并没有去新房,反而是在书房待了一晚。
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也是靖王府里的第一位女眷,自是万众瞩目的。
“她这两天风头可是出足了,才刚成婚呢,第二日就有不少宴会的邀帖送过去了。”
楚襄听说了夏卿辞生病的消息,立刻就来探望了,却没想到她竟是装病。
“大婚当日你装病躲过了,那明日的回门可怎么办?依旧是称病不出院门?”
夏卿辞半躺在软榻上,拿手帕盖上了脸,道:“我病的可严重了,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为了不冲撞靖王,自然是该继续待在屋子里了。”
楚襄拿下她脸上的手帕,嗔道:“别拿帕子往脸上盖,怪不吉利的。”
“你称病也好,不用看夏泠泠那副得意的样子。”
夏卿辞却突然翻身看她,裙摆散乱在榻上,一双美目盯着楚襄,担忧道:“她既然入了靖王府,那你日后见她,岂不是要叫她一声皇婶?”
楚襄横眉,冷哼了一声,“一个侧妃,又不是正妃,还想让我叫她皇婶,做梦去吧。”
“你还有闲心关心我,还不想想自己,她如今搭上了九皇叔,日后可就高你一头了。”
“你现在还能称病躲两日,可之后日子那么长,难免会再遇到……日后你还是少去宴会,要去也要同我一起,有我护着你,谅她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阿襄。”
夏卿辞伸长了手,宽袖落下来,一双白皙藕臂环上了楚襄的脖颈。
“你真好。”
回门当日,夏府的人早就等候在了府前。
盛云容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一旁的夏佑安提醒她,“待会靖王来了,你可不能还是这副模样。”
盛云容道:“我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
等人来了装装样子就行,夏泠泠又不是她女儿,她可做不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说话间,靖王府的马车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慕璟没有和夏泠泠同乘马车,而是选择了骑马。
他先一步下马,随后夏泠泠才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王爷。”
夏泠泠唤着,小跑追上他的步伐。
两个人看上去极为的不熟,倒让人忍不住想传言靖王在新婚当日没进新房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
还未等他们上前,夏佑安和盛云容就迎了上去俯身行礼。
慕璟随意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夏泠泠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和往日楚楚可怜的她一点也不同。
她目光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没发现那个最重要的人。
“母亲,姐姐怎么不在?”
她浅笑吟吟,似是不经意道:“大婚当日姐姐便不在,怎么我回门,姐姐还是没出现,她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盛云容语气和缓,解释道:“阿玖她身子一向不好,大婚当日她还在病中,自然不便出席。这几天她病还未好,怕出现了冲撞到靖王和侧妃,我就继续让她在屋内休息了。”
盛云容继续道:“若是侧妃真这么想见阿玖,我便派人去叫她梳洗打扮一番过来。”
听到“梳洗打扮”几个字,夏泠泠垂落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想到夏卿辞的那张脸,她又偏头看了眼面容冷峻的慕璟。
虽然她相信慕璟不是会被美色打动的人,可是夏卿辞那副样貌也确实是招人了些。
还是,能避免他们不见就不见吧。
这么想着,夏泠泠释怀一笑,“既然母亲都说了姐姐在病中,那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想必王爷不会在意的?”
她偏头看向慕璟,眼中带着问询。
慕璟没见过夏卿辞,但是却在夏泠泠口中听过她的不少事迹。
尤其是,他在昏迷中被人扔出府,就是夏卿辞的手笔。
不过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入眼中,虽然是为了救他,但私藏男人在屋子里,本就是违背礼教的。
夏卿辞把他赶出去,单论这件事来说,倒也没什么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