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心中疑惑,问道:“秦国要变天了?这是何意?”
权翼道:“陛下,先前按照您的意思,我派出一支羌人队伍假扮成商队,秘密进入到秦国之中打探消息。
据消息所知,那苻生残暴凶狠,滥杀无辜,朝中多名重臣被杀,朝廷官员皆都人人自危。”
冉闵听后,心中高兴,他知道苻生乃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在位不过三年之多。
所以,他很早就让权翼派出人员,到秦国打探消息,以便自己突然发起进攻,消灭了秦国。
“你说说,他是怎样残暴凶狠、滥杀无辜的?”
权翼道:“在苻健死后,苻生即位当日,便改元寿光。
此时,右仆射段纯进谏说:先帝刚刚驾崩,按照惯例,不应当日改元。
苻生勃然大怒,将右仆射段纯当场处死。其余大臣看后,无不心惊胆颤。”
冉闵听后,也是心中惊讶:那右仆射段纯可是苻健死后安排的八位顾命大臣之一,就这样因为一句忠言而被杀掉?
权翼又道:“前秦大将强怀在与桓温之战中死去,他的儿子强延没有来得及受封,苻健便已病死。
有一次苻生外出游玩,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妇人跪伏在路旁,自称为强怀妻樊氏,请求为儿子封赏。
苻生问:你儿子有何功绩,敢邀封赏?
妇人说:我的丈夫强怀,在与晋军作战中牺牲,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抚恤。
苻生听后骂道:封赏是由我斟酌考虑后颁定的,岂是你可以求来的?
说罢,苻生便取弓搭箭,一箭将妇人射死,而后扬长而去。
众亲兵侍卫见后,无不心寒,也同时为强怀妻子的死去感到伤心悲哀。”
冉闵听后,心道:这强怀好歹也是苻生的远方舅舅,苻生不念半点感情,将自己的舅母说杀就杀了。
权翼继续道:“苻生征集百姓修建渭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劝谏说:此时正值农耕时节,不宜召集民众修桥。
苻生大怒,命人拖出去将其斩首。
不久天刮大风,拔树催屋,许多行人被刮倒在路上。这时宫中谣传有恶鬼降临,于是宫门大白天也是紧紧关闭。
苻生听后大怒,命人严查造谣之人。后查得几人,苻生命人将他们挖出心脏,剖开腹胃,扔到大街上。
光禄大夫强平是苻生的亲舅舅,实在看不过去,便入殿劝谏苻生要爱惜子民,尊敬鬼神。
苻生大怒,命人用凿子凿穿了强平的头颅。”
冉闵听后,心中一惊,惊讶地道:“一名亲舅舅,就这样被亲外甥残杀呢?”
权翼听后,点头说道:“这还没完,后来强太后听说弟弟死去,气得口吐鲜血,忧郁成疾,最后绝食而亡。
母亲死去,苻生竟然毫不伤心,反而质问众人说:我受皇天之命,杀人才不过区区几千,你们却说我残暴,这是什么道理?”
冉闵听后,一阵摇头,心道:这人和人的思想真的是不一样啊!
权翼继续道:
“后来有一天,中书监胡文和中书令王鱼入奏说:臣昨日夜观星象,有客星孛于大角,荧惑入东井。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殒命,愿陛下早做安排。
苻生笑说:皇后与朕对临天下,足以应付大丧之变。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都受先帝遗命辅政,即是大臣。
众人都没有听懂苻生说得是什么意思。谁知道过了数日,苻生竟然手持利刃,来到宫中。
梁皇后起身相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苻生一刀便剁了梁皇后的脑袋,血喷三尺之高。
苻生又传令逮捕了太傅毛贵、车骑将军梁楞、左仆射梁安三位顾命大臣,不加审问,直接斩首。
而后,苻生笑着对众大臣说:皇后已死,即是大丧;三位大臣也已殒命,这不就完事了吗?
众人听后,这才明的当时苻生之语,个个吓得双腿发抖。
丞相雷弱儿为人刚直敢言,有一次在朝堂进谏,苻生见雷弱儿喋喋不休,很不耐烦,于是斩杀了雷弱儿以及他的9个儿女和23个孙子。”
冉闵心道:这八位顾命大臣,已经被苻生杀掉了五个,这以后还有谁辅佐他?
权翼又道:“苻生上朝,常常身带没有刀鞘的弯刀,将锤、钳、锯、凿等刑具准备在一旁。心中稍有不满或是看不顺眼,便用刑具处死大臣。
大臣痛得哇哇大哭,苻生坐在上面现场欣赏,高兴地哈哈大笑。
苻生即位不久,上至后妃公卿,下至奴隶仆人、宗室、勋旧、亲戚、忠良杀害略尽。
众人见到苻生,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躲得老远,绕道而走。
每次众大臣上朝,如同上刑场一般,都是提前写好遗嘱,哭泣拥抱而别,说回不来就回不来了,说永别就永别了。
若是晚上还能回来,家人都是庆欣不已,好酒好肉,大吃大喝,如同犹如享受世界末日一般。”
冉闵听后,心道:这样的暴君,民心已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权翼继续道:
“苻生平时最爱吃枣,因此患了齿痛。太医程延前来诊视,他对苻生说:陛下并无大病,只不过食枣太多,导致齿痛而已。
苻生质问说:你又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吃枣吃多了?
于是,苻生拨出佩刀,直接将太医令程延的人头砍下。
又有一次,另一名太医给苻生的嫔妃合安胎药,苻生嫌加入的人参太小。
太医说:这已经不少了。
苻生怒骂:你敢讥笑我?
然后命左右人将太医拖下,剜去医生的双眼,然后斩首。
太医至死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会死去。”
冉闵听罢,也是心中疑惑,问道:“这是为什么?”
权翼道:“只因为苻生瞎了一只眼,所以特别忌讳不足、不具、少、无、缺、伤、残、毁、偏等这样的词语。
所以,苻生怀疑太医在讥讽他瞎了一只眼睛。
从此以后,不论侍卫,或是大臣,还是妻妾,只要说出有关残缺的词语,苻生便处以酷刑。
因此被截肢、刳胎、拉胁、锯颈者数不可数。”
冉闵听后,笑道:“这世间还有如此变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