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莱斯特兰奇总觉得阿兹卡班新关进来的那个囚犯很奇怪。
他在阿兹卡班里待了七个月,看上去时间不长,不过这期间因为格林德沃所引发的各种袭击和影响有很多人被丢进阿兹卡班。他见过各种类型的罪犯,这些人在进来的时候会表现出各种情绪,有的哭天抢地、有的恐惧不已、有的精神失常、有的麻木不仁。
不管是谁总在刚踏进阿兹卡班时永远会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无一例外。毕竟摄魂怪带来的负面情绪没有任何人能逃过,最强大的人也会有见不得人的阴暗面。
直到他见到那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年轻人。
阿兹卡班里关着的大部分都是黑巫师,黑魔法是需要时间和精力去学习的,所以大多数黑巫师都年龄不小——艾布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黑巫师。
由于待在监狱里,他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来自于刚进监狱的囚犯,所以不清楚这个人的过往,里德尔也实在是个陌生的姓氏。
一开始他只是意外此人的年龄之小,而且看起来很平静,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关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发现里德尔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里德尔从不会表现出崩溃的情绪,就好像他现在依旧生活在外面,不管是摄魂怪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能让他脸上的表情出现变化,他总是带着平静的笑容,这让他看上去温和、礼貌,且文质彬彬。
不仅如此,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交流,甚至会和摄魂怪交流——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艾布纳差点被吓晕过去。
在外人看来他已经足够疯狂,会因为佣人做了让他不满的事情,就用夺魂咒操控仆人的一举一动。可在目睹里德尔和摄魂怪交谈时,他还是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没有人会想和这种东西相处,结果里德尔非但主动去接近,甚至在和他们聊天——说是这样说,但没人知道摄魂怪到底能不能交流,也没有人听过他们说话。所以他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在“聊天”,亦或者只是里德尔在自言自语?
除了里德尔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愿意靠近那些怪物。
“他一定是疯了。”尚且残留理智的囚犯偶尔会在聊天的时候提起里德尔,“比我们都疯得厉害!”
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往往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精神失常,在此之前艾布纳觉得他已经走到了崩溃边缘,可现在他又多出了新的好奇。他很想知道里德尔到底在干什么。
时间久了,他心中积压的好奇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个下午,出现幻听的艾布纳意识到他估计也离精神崩溃不久了,本着再不问就没机会问了的想法,当摄魂怪离开后,他终于忍不住向里德尔询问。
“你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他问,“他们甚至没有嘴。”
听到声音,里德尔抬头看了过来,他的瞳孔漆黑,明明脸上的表情很温和,却莫名给人带来一种比摄魂怪更甚的冷意。
“他们当然会说话,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都会说话。只是交流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罢了。”他唇角上扬,声音在监牢里听上去有些空荡。
“不然魔法部那群人怎么和他们达成的共识?”
这倒是点醒了艾布纳,他又忍不住问:“那你都在和他们说些什么?”
里德尔没有立刻回答问题,他轻轻拍了拍斗篷,手上限制魔力的手铐锁链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响,尽管如此,他整个人却看上去依旧漫不经心,全然没有身陷囹圄的自觉。
“你的问题有点多。”里德尔笑了起来,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我并不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艾布纳,不过如果你愿意用一些事情和我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和摄魂怪交流,甚至是——”
单词末尾被他拖得极长,在将艾布纳的好奇心提到最高的那刻,后面的语气反而松了下来,变得轻飘飘的。
“操控他们。”
艾布纳睁大了眼睛,那一瞬间的狂喜扭曲了他的表情,他一把抓住栏杆,脖子上的锁链当啷作响。
“你要问什么?”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甚至没去想为什么里德尔会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急切地询问,“你想知道什么?”
那一刻,他看到里德尔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
从12月开始,整座岛上的气温变得越来越低,经常会有被折磨到抑郁崩溃的囚犯死去,有时候艾布纳这些还清醒着的犯人就要充当一把苦力,把这些尸体拉到外面去埋起来。
里德尔也在苦力之中,开始忙碌时艾布纳觉得这只是又一个平常的下午。他眺望远处的大海,也不知道是因为魔法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海水也是漆黑的,有时候一眼看去,真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洋。
等到工作结束后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匆忙地把他们叫过去帮忙,原来是魔法部有人过来视察了,站在围栏后他冷眼看着那些走过的傲罗以及司长部长,满心都想着怎么将他们大卸八块。
“那是什么?”
当司长经过的时候艾布纳听见里德尔开口了,不同于以往,他的语气在显得有些阴沉,还有几分压不住的愤怒。
“哦,原来是你啊。”司长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八卦的好奇,他挥了挥手上的报纸,“你的黑魔法该不会是梅林教的吧?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你刚刚因为黑魔法入狱,她竟然干脆直接投奔格林德沃了?”
司长将报纸挥动起来的时候艾布纳也看到了上面的内容,那是一张集会现场的照片,所有人都清一色穿着礼服,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而在席位最前方的位置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年,她的对面就是格林德沃。像是知道有人在看着那样,格林德沃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下一刻,整张报纸都燃烧起来。
“又一张。”司长看上去早已经习惯,“今天的报社真是要赚大了。”
说完司长就又向着前方走去,艾布纳刚想问问司长说的“梅林”到底是谁时,就惊讶地看到从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总是风轻云淡的里德尔,在此刻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扭曲的愤怒。
“她竟然敢去——敢去追随另一个人!”哪怕附近就是傲罗,里德尔也咆哮起来,他死死抓着栏杆,怒火几乎要具象化地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我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