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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老实点!”小鼓押着大呼冤枉的钱毛往四合院外走。

黑子找来绳索二话不说把人捆了扔上车,喝了声,“闭嘴,再吵堵你嘴巴。”

钱毛只能紧紧闭上嘴不敢吱声了。

李婆婆等人将玉琳琅她们送出门,千恩万谢望着他们上车离去。

八岁的小孙子揉着眼睛跑出屋,“奶,怎么了?”

李婆婆紧紧抱住孙子,喜极而泣,“没事,没事豆子,你娘可能就快回来了。”

“真的么?”

那厢,黑子提着灯挂到车前,连胡同口都没驶出,就听前面人声鼎沸。

“怎么回事?”小鼓掀开帘子问。

黑子提起灯跳下车,往前照了又照,“好像是……府衙的人。”

言罢,一匹快马朝他们这哒哒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一拱手,“大人,大人我是吴勇!”

玉琳琅忙钻出来张望,“吴班头?你怎么也在这?”

“大人,我们是接到报案来的,前面有户姓金的人家,家中死了独子,一家子正哭啼啼闹呢。”

“那过去看看。”

吴勇大喜过望,忙领着马车往金家方向去。

在黑漆漆巷道内拐了个弯,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吴勇跃下马跟在玉琳琅几人身旁小声说道,“接到报案我们便立马赶了过来,衙门仵作正在里面验尸。”

“说来也真是巧,与大人您正好前后脚的功夫。我们这有兄弟说,先前好似瞧见一辆马车驶进去,我便过来瞧瞧,没想到正好遇见大人。”

说话间,几人鱼贯挤进大门。

吴勇对一旁的衙役摆摆手,“让这些看热闹的都散了。”

“都散了吧,回去睡觉去。”

“散了散了。”

衙役轰着围在门口的一群人,可大家伙摆明心有好奇,哪里肯走。

玉琳琅他们跟着吴勇走进小院。

这家倒是独门独户,面积虽不大,但收拾的也算干净清爽。

东西各一厢房,看着都不大,院里还砌了个三四平米大的土房,平时用来生火起灶用。

走进院子便一眼望到头。

金家好些个七大姑八大姨顿时都围过来叽叽呱呱问,“大人?什么时候抓凶手啊?我家来福怎么回事啊!”

“都怪你这丧门星,进了我家门,蛋都不下半个,还把你相公给克死了!”

玉琳琅一转头,只见一名面貌尖酸的老太婆,正扭着个妇人重重拍打,“丧门星,孤星下凡!你就是来克我们金家的。克死我儿子,是不是还想克死我们老两口?”

老金头蹲在一旁抽着旱烟袋一声不吭,满脸苦大仇深模样。

玉琳琅一个眼色递过去,小鼓便上前扭开老太,“都不准动手!”

金老太拍着大腿呜呼哀哉,“我可怜的儿啊!我的来福我的儿啊!”

金家几个妯娌婆娘都在劝她,跟着金老太一块抹眼泪。

“尸体在哪?”玉琳琅简短问了句。

“大人,就在里屋。”吴勇领着几人上前,拍拍厢房门,“牛仵作,牛仵作。”

牛仵作跑来开了门,手里还提着把铁钳一样的东西。

他朝吴勇看了眼,咧嘴笑道,“哟,吴班头您回来的正好,我这都验完了,都回吧。”

“死者什么情况?”吴勇问道。

“还能是什么情况,这小子运气够不好的,胸口中了一刀死了。估计是流窜到附近的小偷,进门来偷东西,顺便把他给捅了。”

吴勇面无表情,“估计?顺便?牛仵作验状写了么?拿来看看。”

“诶哟您看我这一手脏的,回去再写回去再写。”

玉琳琅此时已与赤兔走了进来。

小小一个房间,突然又挤进三四个人,便显得异常逼仄。

好在后窗一直开着,有夜风从窗外飘入,拂去一些燥意。

不必玉琳琅废话,赤兔戴上护手拎上箱子便验尸去了。

牛仵作拎着钳子站在原地,吊眉吊眼问,“吴班头你什么意思?你这还信不过老弟验的尸?”

吴勇没好气道,“这是镇妖司玉狐大人、赤兔大人!复验尸体你有意见??”

牛仵作缩缩脖子不吱声了。

玉琳琅扫他一眼,沉着脸问,“你是京兆府仵作?”

“是是,小的牛开山。”

“干多久了?”

牛开山挠头,“我,好几年前就在京兆府任职……”

“那这几年,你都拿着手里这东西扒来扒去验尸??”

牛开山连忙把钳子藏到身后,讪讪发笑,“大,大人,有什么问题么?”

“我看外面杀猪的屠夫都比你干的专业。”玉琳琅冷笑一声,“朝廷年年派专人下来仵作培训,你学了个寂寞?”

“验尸步骤,验尸记录,你是半点都没整明白啊。”

“你连魏州府小县衙内的仵作都不如,出去还敢说自己是京中的仵作?”

“干什么吃的?走的谁家后门?”

牛开山涨红脸大声辩驳,“大人您要这样说的话,就未免太过偏颇了吧!我,我这验看之术虽不如你们镇妖司的赤兔大人,但,但我也是经过层层选拔……”

“选你个头。”玉琳琅听都不想听他辩驳,“现在就回家,明儿你不用来京兆府衙门。”

难怪李翠花那案验的那个死样,原来京兆府衙门办事仵作是这种态度。

验什么验?

啥都是靠臆测想像,可能,估计,好像,也许……要他有什么用??

赶紧回家卖红薯,莫要在职能部门嚯嚯普通可怜小老百姓!

牛开山满面通红张嘴分辨,“大人,您这么说就是否定我所做一切是么?”

“是!”

“你们镇妖司的司判大人就这么专制不讲道理??”

“初验,死者年约二十六七,面容完整,四肢未见有伤。指甲内有陈年污垢,个人不太注重清洁卫生。”

“眼球泛黄,眼皮稀松耷拉,皮肤呈现病态白,应是常年不下地不干活的男人。”

“致命伤为胸前利刃穿透,直刺心脏。”

牛开山闻声大叫,“不是么?我验的有哪不对?我也说是小偷入户,利刃所致!”

正奋笔疾书记录的小鼓,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怜悯,“你还想跟玉狐大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