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两个人坐上车子,车子一路疾驰。
来到了市医院。
京市不愧是京市啊,所有设备条件都是最好的,这个医院和后世看起来也不差什么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司机把车开走。
霍青槐等在门口见两人到来,挥了挥手,“老太太今天的身体情况挺好的,我带你们去见她。”
“老太太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上次见到了一次,感觉身体也还行啊,就是精神方面好像不太好。
她的精神就像一根紧绷的弦,轻轻碰一下就会崩断。
霍青槐苦笑一声,“心病,心病医不好,什么药也没用。还有就是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苦,亏空了太多。
好在养了这么多年,已经无什么大碍。”
向暖懂了,心结打不开,别说用药了,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啊。
老太太的病房在一楼的最里面,短短一段路却见证了人生百态。
有的病房欢声笑语,父慈子孝。
有的病房寒如冰窖,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眼神无助的看向了天花板。
向暖眼神闪了闪,径直路过。
最后这一间病房应该是老太太经常住的病房,一切都按照她的需求改造过。
床头摆着各种各样的水果,房间里面倒是没有那么的消毒水味,而是一股清新的水果香。
霍青槐推开门让大家进去。
老太太躺在床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书。
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老太太的眼神很空洞,并没有在书上。
霍青槐轻轻叩门,“母亲。”
老人缓缓的扭头看过来,“青槐啊,你那么忙,没有必要在这里陪着我。”
霍青槐笑了笑,“母亲,工作再忙也是您最重要,母亲,你看这是谁?”
缓缓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被她挡住的两个人。
冯秀书抬头认真的打量了一眼两个人,随即就是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涌上心头。
两滴热泪从眼中滚落,声音颤抖,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
霍青槐赶紧给老太太拍背,“母亲,她就是若安,是你找了半辈子的若安啊。”
老太太激动的点着头,张了好几次嘴,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
“若……安”
秦芳看着老太太不知不觉眼眶也红了,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和陌生。
老太太缓缓伸出手,“若安,你过来。”
秦芳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去,向暖站在老妈的身后伸手推着她。
小声说着,“来都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怂。咱们热情一点,反正咱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声音虽小,但病房里更安静这一番话,完完全全落进了另外两个人的耳里。
原本还压抑沉闷的气氛,好像忽然就春暖花开,带上了一丝活泼的气息。
秦芳走到病床前,缓缓蹲下,握住了老太太枯瘦的手。
声音颤抖张了好几次嘴,近在嘴边的那句称呼,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冯秀书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
“不必勉强自己,慢慢来,你可以先叫我冯伯母。”
“嗯,”秦芳闷闷的应了一声,“冯伯母。”
她这一辈子接触最多的两个女性,一个是奶奶,一个就是宋大女。
奶奶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信奉女人要三从四德。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在她眼里女人就是低人一等的,长辈也不可以对孩子过于亲近。
而且也挺重男轻女,在任何情况下,第一考虑的都是两个孙子。
如果还有空余的时间和精力才会考虑两个孙女。
导致秦芳其实和她也不怎么亲近,不会虐待两个孙女,但也不会对她们多好。
宋大女就不用提了,人渣一个。
秦芳还真没有享受过女性长辈的关怀,以及爱护。
如果现在还是奶奶带着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祠堂里跪着了。
冯秀书摸了摸她的脸,“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秦芳露出一个笑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这年头,没有饿死就算过得很不错了。
“那就好啊。”冯秀书眼神迷离,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战火连天,硝烟四起。
大家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能不能活到明天,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孩子出生才不久,鬼子已经打过来了,刚生产完不久的她带着两个孩子逃命。
因为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大部队也不允许她跟着。
只能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走最偏僻的小路。
跑了十几天,终于安全了,她那颗高高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半。
风餐露宿十几天,身体也真熬不住,身体昏昏沉沉,一点力气没有。
夏衍每天都要走好几里路,挖野菜,找野果给娘俩裹腹。
那一天,她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晕晕沉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孩子被换了。
想着想着眼泪从眼角滑落,那段日子是真苦啊。
一边担心娘俩该怎么活下去,一边担心被换走的小闺女,还要挂心这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的男人。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
“孩子,你陪我坐一会儿吧。”冯秀书握着闺女的手,眼神一刻都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
生怕这又和无数次一样,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没了。
霍青槐牵着小丫头离开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两个人穿过走廊走向后花园。
“有什么想说的吗?”霍青槐带着小丫头,走到了一个阴凉下的长椅。
“有啊,听说你是商务部的,我现在去香江弄一个身份,然后在那边做生意,然后再以外商的身份回来投资,行吗?”
霍青槐:“……”
我还以为你要说被感动到了。
结果你满心满眼只有钱。
沉思半天才给出了她的答案,“如果你没有和我说,应该行得通,但是你说了应该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