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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母,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向暖挺喜欢这个大舅母的,纯纯因为她对自己不错,而且今天晚上的荠菜是空间里面拿出来的。

“不了,今天你余姥姥买了鸡,我炖个鸡汤。你这个小鬼头要不要来点?”余红摇了摇头,把亲妈剁好的鸡洗干净放锅里,丢几颗红枣就好,等会儿在汤里下点面条就好。

“行啊,你要给我留一碗啊!”

“放心,忘不了。”

吃饭的时候,向暖端着一碗饺子和大舅母换了一碗鸡汤,把自己的饺子泡鸡汤里,那叫一个鲜啊。

……

腊月二十八

秦芳和向多福请了个假,带着孩子坐上大客车去隔壁镇子上。

四个大的半票,四个小的都不要票,不能占位置,四个大的也只能占两个位置,这是售票员说的。

对于向家来说,纯纯废话,因为车上一共就还有两个空位置,向暖眼疾手快人还矮,躺在位置上死不起来,这才把位置占住了。

四个大的挤在位置上,剩下四个被哥哥姐姐抱怀里,秦芳和向多福就堵在座位前,避免不要脸的欺负孩子。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超载的说法,车上比酸菜挤的都紧,向暖和挂在椅背上的大鸡头面面相觑。

对方非常不讲武德,叫了两声就安静了,随即一股臭味传出来。

向暖:“……”狗东西!真不讲究!

随地大小便!!!

抱着自己的四姐和没闻到一样,依旧和旁边的三姐聊的热火朝天。

“三姐,把我和老五换一下呗~”向暖准备靠窗户解救自己,嗯,虽然她在末世可以闻尸臭,但是穿越了,她就是鸡屎味都闻不得。

“干啥?”向早看着皱着眉的老妹子。

就见对方指着一只鸡,不高兴的噘嘴,“它一点都不讲究,随时大小便。”

装鸡用的是网兜,鸡屎弄的到处都是,向早皱了皱眉,看向老五。

向冷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就换了位置。

向暖把下巴搁在窗口上,车上人多味杂,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

车子这个时候还是在马路上的,再过一段时间就成土路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多痛苦。

出了镇子就是泥巴路,车子摇摇晃晃,车里的人也是东摇西晃,这个时候倒是没那么嫌弃车上人太多了,至少还有个垫背的。

向暖也是死死的拽着前面的椅背才没有撞的鼻青脸肿。

知道的这是大客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碰碰车,太颠了。

已经很不舒服了,还有人吵架,售票员和司机是不管的,想吵就吵吧。

“雾草,你个死婆娘长没长眼睛?把我鸭子都踩死了!”一个中年妇女用力的推了一下旁边的人,想弯腰把挤掉的东西捡起来,车里塞的满满当当,根本弯不下腰。

眼看着自己的鸭子又被踩了一脚,暴怒了,“是不是瞎!是不是瞎!那么大个鸭子看不见啊!”

旁边的人当然也不干,“我能怎么办?我又没地方退,他们挤来挤去,我怎么办?你倒是捡起来啊!”

“我是不想捡吗?我这不是弯不下腰吗?”

“我能怎么办?你不捡,他们又挤,我爬车顶上去行不?”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别踩我鸭子!”

“那你倒是捡起啊!”

“弯不下腰捡不起来啊……你也别踩啊!都踩碎了。

“那你捡起来啊!”

“捡不起来啊……”

两个人就因为这点小事吵了好久,最后还是一个小男孩从大人腿下钻过去,把鸭子捡起来递给鸭子的主人。

两个人才终于不吵了。

向暖还有点遗憾,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循环对话啊!

……

两个镇子不算是很远,在大客车上坐了两三个小时才到。

车上的人还是和上车的时候一样多,几个人差点没挤下车,一天就两趟车,上午一趟中午就往回走,这个时候另外一趟车就出发了,大概两点到这里,大概三点有会路过这里,以前向多福都是坐第一趟车过来,坐第二趟车回去。

刚下车,秦芳扶着路边的树就吐了,吐完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我的天,这一路上,熏死我了。”

鸡鸭鱼,烟味,汗味,好几个月没洗澡的味,臭脚丫子味,混在一起实在是难受的很。

向暖看着,也有点想吐,车上的味道是越来越难闻,感觉和尸臭也没什么区别。

赶紧转过头盯着远处的树林,听着背后接二连三的呕吐声,叹了口气,不管是自己家的,还是别人家的,你方吐罢,我方登场。

默默的,默默的,向暖离大家就快二十米了,那股味道才消散。

远处缓缓驶来一辆牛车,大黑牛浑身都是泥巴,赶车的是一个老伯,双手揣在袖子里,佝偻着腰。

向多福快步迎上去,两两相望,泪眼汪汪。

“老根叔~”

“大福子!”

两个人仿佛跨过时光,再次见面的老朋友,那叫一个激动欣喜,两个人还拥抱了一下。

又唠了会儿嗑,叙了会儿旧,这才招负责孩子都上牛车上坐着,三个大人只能走了。

人可以累着,但牛不可以。

一路上,向多福和老根叔聊的津津有味,从东家长聊到西家短,就没有什么是两个人不能聊的。

其他人都插不上话。

“对了,小福子,你大伯回来了。”老根叔敲了敲烟袋锅子,里面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大伯?”向多福一时间都没想起来他大伯是谁,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爷爷收养了个儿子,不过收养的时候都二三十岁了。

在家里养了半年的病就去参军了。

自己还真不怎么熟,也没什么关系。

他这个工作就是大伯出的力,大伯出的钱,就是为了报自己爷爷当时的救命之恩。

自从大伯出去当兵之后,自己就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想想也有二十来年了吧。

“爹,你家不是十代单传吗?”向暖挠了挠头,她记得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