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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宜一紧张,连忙拿出化妆镜看了眼自己。

崭新的形象,尽管这样做的动机是掩人耳目。

对面,殷启良从后备箱拿了行李,他带着蓝牙耳机,似乎在谈事。

今天他穿着比较随性,风衣和衬衫配牛仔裤,袖子习惯性挽起一点,露出劲瘦的腕骨。

这身乍看低调,但陈嘉宜知道,他的风衣是定制的,而且那个师傅起码排队半年往上。

那腕表看着也不起眼,其实比他的切诺基都贵,当时品牌主理送来时,还是她接待的。

陈嘉宜理了理头发,快步追了上去。

“殷总。”她跟在殷启良后面,进了大厅,才敢喊他。

听见声音,殷启良回过头,扶了扶蓝牙耳机。

陈嘉宜对上他犀利的目光,又是一阵心慌。

这男的多疑,看见自己换了新形象,会不会又疑心病发作,各种审问打量?

“好,知道了,”

殷启良挂断电话,大步往VIp室走,一边走,一边对陈嘉宜交代,“x城的项目先停一下,合同不要签,等我通知。另外帝都郊区现在又几个潜力项目,明天早上我去跟他们聊下招商引资,你来旁听。”

陈嘉宜知道他说的x城,是海丰之前筹备的高端民宿,不过殷启良后来觉得不对劲,不想做了,结果前几天就爆出,那里的开发商被抓了,幸好他退的早,才没惹上骚。

陈嘉宜有时候挺佩服这男人,有野心和远见,也有缜密的判断力,确实是天生当老板的料。

谁说深情的男人不中用?

“有问题吗??”殷启良看她半天没说话,以为她没听懂。

“没有,殷总,”陈嘉宜正了正神色,“我按您的节奏推进。”

这么近的距离,陈嘉宜和他对视,男人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对工作的认真和严谨。

她这才发现,殷启良这个钢铁直男,压根没看出来她换了造型。

陈嘉宜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不出女孩子弄完头发后的变化。

正在这时,有两个地勤正热情地迎了上来,给两人递上机票。

“殷总,包厢的茶水和简餐都准备了,您二位去小坐一会吧?”

殷启良看了看表,离登机也就几十分钟了,“下次吧,我们直接去登机口。”

行至途中,殷启良又接了两个电话,也是和x城的项目有关,他听完,跟陈嘉宜转达讯息,还是习惯性地微微矮身,配合她的身高,乍一看显得十分亲昵。

她今天穿了件藕紫色职业衬衫,配灰色半裙,脚上是新买的小高跟,加上刚做的头发,美拉德风衬托的她清新动人,又有让人一见倾心的魅力,站在高大英俊的 殷启良旁边,光芒丝毫没被遮掩。

“在这坐会吧。”

到了登机口,殷启良指了指旁边的星巴克,“还有半小时。”

陈嘉宜将东西放好,排队去买了两杯咖啡。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殷启良在跟一个外国老奶奶交谈。

看样子,那外国奶奶眼睛不好,看不清菜单,也不懂英文,只能求助殷启良,让他帮她点餐。

殷启良一边听奶奶的诉求,一边给店员翻译转达,那耐心的样子,和平时分分钟不耐烦的态度就不像一个人。

给老奶奶点完菜,殷启良回到座位上,若无其事喝了口咖啡,忽略着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先生,这是你的妻子吗?她真漂亮!”老奶奶拿着咖啡,再次和殷启良道谢。

陈嘉宜第一反应是,奶奶,这话可不兴说呀,殷启良的妻子,可不是自己这凡夫俗子有能耐当的。

于是,她赶紧站起来解释,“谢谢,但是,我们只是同事。”

“真的吗?你都害羞了!”老奶奶乐呵呵笑道。

陈嘉宜都不敢看殷启良,她忙不迭解释,“真的真的。你看,我们一点夫妻相都没有。”

“真不敢相信。”

老奶奶甚至有点遗憾地摇摇头,慢慢走远了。

陈嘉宜尴尬极了,她看了看殷启良,半天不好意思坐下。

实际上,殷启良刚才在想x城项目的事,他没听见老奶奶说的,看陈嘉宜站在那一脸为难,反而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了?”他摘下蓝牙耳机,“你跟那老人家说什么了?”

“啊?”

陈嘉宜心想我太难了,这怎么说出口?

“没说什么,”她赔笑,“她说,她觉得我长得,还,还可以。”

殷启良差点笑了,平时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自夸,陈嘉宜的自夸带着点诙谐的自嘲,丝毫不令人反感。

“坐吧。”他漫不经心。

就在陈嘉宜坐下的瞬间,她的裙角被桌角勾住,她慌忙用手去扯,眨眼间露出半截白皙的大腿。

哎呀。走光了,陈嘉宜不好意思地殷启良笑了笑,希望他什么也没看见。

殷启良并没有看她的腿,但他再一次看见了那一道灰色的疤痕。

难道,她那里真的有道疤?男人心一沉,放下咖啡,又往那个位置看了一眼。

陈嘉宜看见殷启良黑沉沉的眸光,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难道,他发现我换了发型,染了头发了?

陈嘉宜假装淡定地喝了口咖啡,心里想着要是被他盘问,要怎么编。

此时,殷启良的内心风起云涌。

三次了。

第一次在办公室,第二次在车上,第三次在这里,他都看见陈嘉宜腿上的疤痕了,总不能三次都看花眼了吧!

从小走失,擅长美术手工,腿上有道疤。

如果说前两个条件,他能勉强当做巧合,那再加这道疤,任谁也没办法冒充的!

如果她真是颜雁,那让他当场跪下来求婚,他都没有二话。

不行,这一次,他必须问个清楚。

“陈嘉宜,”殷启良假装冷静地开口,“刚才我好像看见,你的腿上有道疤?”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他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心跳声自己都能听见了。

“没别的意思,我有个客户,夫人是整形科的。”他心虚地看着别处,其实是不敢跟陈嘉宜对视。

就在陈嘉宜迟疑的几秒之间,八百万个念头闪过男人的脑海。

只要陈嘉宜一点头,他立马就跪下来求婚。

房子,车子,钻戒,公司,股权……

只要他一个电话,这一切,十分钟,全部送到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