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爽快。”
殷启良一点头,“后面的事,你们自主跟进,我先回去了。”
回办公室没多久,方特助敲门进来了。
“殷总,工作安排发您邮箱了,这边还有一部分签字的文件。”
“一个好消息,”殷启良戏谑,“再过两天,你就不用干这破事了。”
方特助一慌,“殷,殷总,我是不是哪里的没做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文件,“这些杂事,以后由女人来干,你安心当保镖。”
那夜之后,殷启良决定要加强个人安保。
以往,他过度相信自己的格斗能力,又不喜欢身边总有人跟,才让特种兵出身的方宇又当司机,又当秘书,就是不干老本行。
这回被女人背刺,殷启良才让方特助回归保镖工作,秘书方面的事换个人干。
“是,老板,我一定全力保护您的安全。”方特助诚惶诚恐。
“一个月内,把那女人找到,不然你还是滚。”
人一走,殷启良打开电脑,回顾陈嘉宜的简历。
此次他亲自挂帅面试,就是为了给海丰换一批新鲜血液,但半个月下来,也没有合心意的,陈嘉宜是他看中的第一个人,这女人原则性强,耿直,业务也好,外形也拿得出手,胆子还挺小。
在他殷启良身边做事,不需要胆子大,只要听话会干活。
殷启良接管海丰时,是海丰最艰难的时刻,父亲病重,财务危机,媒体唱衰,一帮元老更是各怀鬼胎。他临危受命,顶着家破人亡的压力,接下了这个烂摊子,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改革,他手腕强硬,独断专行,得罪了无数伙伴。
如今不到三年,海丰在殷启良手里重回巅峰,但他也因此元气大伤,脱了好几层皮。如今强敌环伺,他也需培养亲信人手,尤其是财务这种容易搞小动作的活,更要有信任的人来盯。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陈嘉宜社恐过了头,面个试,居然能紧张的发抖。
殷启良胸有成竹,他坚信在他的培养下,这女人的心理水平必然会突飞猛进。
想到这,他给财务总监老赵打了个电话。
“让埃米丽照顾一下陈嘉宜,顺便也观察一下她的人品。”
蝶园小区。
陈嘉宜回到家,惊魂未定。
她火速把阳台上的背包,还有那晚穿过的衣服,内衣内裤,全都丢到了储藏室。
明天就要入职了,她压力山大,生怕露出破绽。
心里一直在回放面试时殷启良的反应。
这男人波澜不惊,不形于色。
是真有业务要做,还是认出自己,还是另有他图?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接管大公司的男人,真深不可测。
迷茫。
陈嘉宜心里烦,只能打电话给付小晶吐槽。
有了之前的铺垫,付小晶也有心理建设,电话那头,她安静了一分钟就缓过神了。
“姐妹别怕,依我看,他就是没认出你。”她分析,“四舍五入,殷启良也算是你的男人了,你把腰杆子挺直了。再说,他那样的,肯定是情场老手,被你睡一次怎么了?亏了?还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你把他娶过门?”
陈嘉宜姑且同意这一点,殷启良没认出她,万一真认出了,她诚恳认错,求个活路。
就算被全c城的公司封杀,大不了再回夜市摆摊卖画。
大老板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跟她寻死觅活吧?
算了,明天就要入职了,先去跟奶奶说这个好消息,让她早点放心。
放下电话,陈嘉宜出发去养老院。
~
深夜。
海丰的大楼还亮着一盏灯。
殷启良面色阴沉,看着桌上的石英表和小纸条,还有那200块现金。
简直奇耻大辱,他怎能善罢甘休?
之所以忍着不扔,就是要留作证据。
正在这时,手机视频亮起。
殷启良缓了缓神色,屏幕那边,一个面容娇好的美妇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妈。”
他不耐烦地支了一声。
苏越兰看儿子神情不佳,欲言又止。
殷杰抢过手机,“儿子,爸爸以前的朋友徐叔叔你记得吗?他的儿子,也好龙阳,要不你们认……”
“也什么也?”殷启良脸都绿了。
他不好女色是出了名的,年近三十还没结婚,花边新闻都没有,又长了张天上有地上无的俊脸,自然会被怀疑不是直男。
“爸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好那个。”要不是体谅爸大病初愈,他都不想接电话。
偏偏还是家中独子,传宗接代的希望,全在他一人身上。
“儿子,都是老爷们,有些话你爸我就直说了,”殷杰压低声音,“你那方面还行吗?平时咋解决的?”
……
殷启良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如何向父母证明自己很行?
如今这世上,知道他很行的,只有一个人。
可她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想到这,殷启良再次怒上心头。
他压着怒气,胡诌道,“我刚招了个女秘书,这样可以吗?”
“女秘书?这成何体统!你位置刚坐稳,不能沉迷女……”
老父亲话都没说完,殷启良就把电话挂了。
“你也太伤儿子自尊了!”苏越兰打了殷杰一下。
这边,殷启良的脸色也不好看。
又催他讨老婆,又不让他碰女人,爹妈真是年纪大了,讲话都不过脑。
独揽大权的几年,他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他承认,他的心也变得冷漠,面对父母没以前那么耐心了。
殷启良走向窗台,灯火辉煌的夜色倒映在落地窗上,也倒映着他黯然的脸。
他低下头,拿起窗边的一只手工木马。
小马巴掌大,涂着缤纷的油彩,充满精致童趣。虽然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但支架依旧坚固,看得出制作的人的用心。
那是他童年唯一的朋友,雁雁亲手给他做的。
雁雁失踪后,他就没有朋友了。
拿着小马,男人眉眼微沉,神情多了一丝柔和。
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性格孤僻,别的孩子都不喜欢他,唯一的朋友就是对门那古董收藏家的小女儿颜雁。
雁雁比他小三岁,却爱喊他小良子。
在殷启良短暂的童年回忆里,只有这么一个穿着碎花长裙,却喜欢爬树跳水的女孩,陪他滋水枪,玩积木,给他画画,给他做小飞机小火车,她心灵手巧,还参加过儿童手工大赛,拿过一等奖。
……为了给他摘风筝,雁雁从树上摔了下来,大腿划破一道长长的裂口。
缝针的时候,她明明疼得发抖,却忍着不肯流眼泪的样子,殷启良一辈子都忘不掉。
从那时候,他就发誓,他要变强,然后一辈子保护她。
这个誓发了没多久,雁雁却失踪了。
有人说她长的太好看,被人贩子偷了。
颜母一病不起,颜父为了给夫人治病,举家去了海外。
殷启良上位后,一直暗中在打听女孩的下落。
然而时过境迁,找个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孩,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现在在哪?过的好吗?结婚了吗?也许连长相都变了很多。
要是跟她面对面,他能认出她吗?
殷启良心里很难受,如果找到她,他要把她这二十多年受的委屈千万倍补回来。
殷启良禁欲28年,从不碰女人,就是不想破坏为她留的清白之身。
如今,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花了200块夺走了!
她夺走的要用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