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星手中紧握着一支色泽鲜亮的朱笔,在那块黝黑深邃的黑板上,以一种流畅而有力的笔触挥洒自如地写下了两个熠熠生辉的大字——“知世”。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璀璨星辰,镶嵌在武道知识的夜空中,熠熠生辉,引人深思。
转瞬间,他轻轻扭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丁班的一众孩童们脸庞上都浮现出一片迷茫与疑惑交织的表情。
路尘身边的王镇林则是一脸困惑地压低声音询问:“路尘,我们进到初学堂,难道不只是学习如何成为武者吗?怎么还要学这个‘知世’呢?”
路尘听闻此言,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迷雾。
他摇摇头,心中的不解与期盼相互交织。
他想要学习如何快速的成为武者,而不是知世这理论知识。
然而,站在讲台上那位笑容可掬的黎若星讲堂师似乎早已洞察到了孩子们心中的疑云。
他那张圆润而慈祥的脸庞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
“你们要知道,知世这一学问,将会贯穿你们每一个人的一生。”
他语重心长地说,“从你们在研武堂尚未步入初学堂之前的武道启蒙,直至如今初学堂的学习阶段,甚至未来你们会进入更高层次的中学院,乃至进入最高的武学府,知世一门也始终贯穿你们的武道学习生涯。”
黎若星,这位年轻却充满智慧的初学堂讲堂师,目光柔和地扫过台下那一双双明亮而又带着懵懂与期待的眼睛。
他深深理解那些跃跃欲试、渴望即刻掌握实战招式的孩子们的心情,就如同他自己年少时对武道的热忱一般炽烈。
然而,他深知武道世界并非仅止于炫酷招式的演练,其深厚的理论基石——知世一门,才是支撑起所有力量源泉的根本。
“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不仅需要在实战中磨砺身手,更要在知识的海洋里探寻武道的真谛。”
黎若星语重心长地强调着,话语间流露出他对知世一门的敬重和推崇,“同学们,你们是否认同这个观点呢?”
台下丁班的孩子们面面相觑,然后怯生生地异口同声回答:“是……”
他们的脸庞上写满了稚嫩和疑惑,那纯真的眼神仿佛在问:理论知识如何能与实战匹敌?
黎若星见状不禁轻轻一笑,笑容中满是理解和包容。
他清了清喉咙,暗自决定要将这看似枯燥的知世一门讲解得生动有趣,让这些孩子们从内心深处喜欢上这一门的学习。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黎若星开始了他在初学堂的第一堂课。
他以一种亲切而富有感染力的方式发问道:“在研武堂,我们曾经接触过的知世内容,大家可还记得多少?”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孩子们纷纷低下头去。尽管他们心中都记得这些内容。
但面对这样的提问,由于尚未适应这种深入思考的学习方式,大多数孩子都显得羞涩且犹豫不决,无人敢于率先开口回应。
路尘心中也是跃跃欲试,但是却还是没有出言回答,显然也是因为害羞。
黎若星看半天都没有人回答,就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花名册,“这样吧,那我们点名个同学来回答这个问题!”
“原莱同学!原莱同学来回答下这个问题!原莱同学是我们班上唯一一个知世会考取得甲等最上的同学!”
闻言路尘却是黯淡了下去,他站了起来,对着黎若星说道:“讲师,原莱他...他并没有来初学堂。”
黎若星却是满脸错愕,他不明白为何会有孩童会放弃进入初学堂的机会,放弃成为一名武者的机会。
他不解的对着路尘问道:“这位同学,原莱同学为何缺席啊?”
路尘正欲回答,班级前头一名面色黝黑的孩童却是对着黎若星抢答道:“黎讲师,那个原莱已经死了!他来自路原镇,整个路原镇的人都死了!”
“不对!还剩下他!”
说罢,那面色黝黑孩童用手指了指路尘,那黝黑的小脸上却是写满了嫌弃。
一众孩童也纷纷望向了路尘,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嫌隙。
黎若星这才恍然大悟,他自然也是知道前些日子路原镇发生的大屠杀。
这次的初学堂录取名单中并未及时把路原镇录取孩童的名字及时删除,所以才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黎若星望着路尘,路尘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黎若星知道这原莱必定是路尘的好朋友,故心下也是一紧,而后柔和的对着路尘说道:“这位同学,你先坐下吧!”
“那老师来讲讲这知世一门......”
说罢,黎若星用朱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众孩童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而路尘却是眼睛望向了窗外,思绪万千:不对,原莱没有死......
此刻,川罗郡县郊野的一隅。
一个名叫仵庄的地方。
它坐落在繁茂林木的环抱之中,这里本是川罗郡县县衙存放罪犯以及来历不明尸体的地方。
然而,此刻的仵庄却犹如遭受了一场浩劫。
曾经庄严静谧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景象。
断壁残垣摇摇欲坠,仿佛诉说着昨夜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
废墟间散落着被烈焰焚烧成焦炭的尸体,黑黢黢的躯壳在清晨微弱阳光下显得格外凄凉可怖。
一名身着深青色县衙官吏服饰的中年男子正紧锁眉头,凝重地注视着眼前这片原本就布满死亡气息此刻更加死寂的仵庄。
他便是柳青衫,从路原镇研武习官岗位上退下来后,在川罗郡县季县令的提拔下,升任为郡县衙役领班官吏。
今日天刚刚蒙蒙亮,县衙接接到报案,这仵庄发生了火灾,县令就立刻指派柳青衫前往查看,
一到现场却是瞧见这般景象。
“柳大人,现在共发现五十具焦尸!”一名衙役急冲冲的对着柳青衫汇报道。
“找到看守仵庄的老许头了吗?”
柳青衫对着那名衙役问了一句。
“禀大人,尸体都被烧焦了,无法辨认。”那名衙役禀告道。
柳青衫闻罢,微微点头。
眉心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
他转身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揣摩:仵庄本是存放死者的静谧之地,怎会毫无预兆地遭受如此浩劫?难道跟笔架山上那几具尸体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