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温言没心思理会刘鹏涛的怒吼,“你们有没有发现沫沫的肚子不平?”
“什么意思?”三个男人异口同声追问。
郑温言指腹放在嘴唇上,“嘘。别吵醒她。我怀疑她怀孕了。”
空气骤然稀薄沉寂。
“不可能!”三人的语气窜着熊熊大火,心脏因‘怀孕’二字气炸了。
刘鹏涛一把揪住郑温言的衣领,眼眸阴戾可怖,“郑温言,你是不是在找死!”
不可能怀孕的!是谁碰了她!
郑温言没带怕字,扯开他的手,想到她有可能怀孕,心有怅然若失,也有暗自窃喜,假如是怀上他的该是多好,但概率太低。
声音低哑带着哭腔,“我看见她的肚子变胖了。难道你们没发现吗?这几个月,每次见她,她都是在睡觉。像是很困似的。”
他不想怀疑的,种种迹象又在告诉他。
赵俊浩,刘鹏涛,李皓羽三人神情复杂朝床上的人儿望去。
郑温言烦躁的揪着一头短发,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我想趁她睡着时,检查一下。你们同不同意?”
李皓羽阴沉着脸,冷冰冰吐字,“不同意!”
刘鹏涛冷凌着眸子,“郑温言,怀疑你脑子有病!沫沫跟谁发生过关系?”
李皓羽冷眸剔向他们,“你们谁也不许碰她!谁敢碰她,我杀谁!”
赵俊浩走到周也沫身旁,掀开被子,黑眸死死盯着她平坦的小腹,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掀开睡衣,平坦的小腹没有半点怀孕的症状。
室内的男人们松了一口气。
赵俊浩重新给她盖好被子,“郑温言,你别疑神疑鬼,沫沫没有怀孕。”
如果怀孕,孩子很大概率是现在已失忆的李皓羽的,或者是温晓辉的,还有可能是李景辰的。
三个半月前,李皓羽跟沫沫在茶室里的事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些概率,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即使知道周也沫没有怀孕,四个男人一夜无眠,直到凌晨四点,迷烟从门缝拂来。
四个男人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
房门从外被打开,顾韬领着一众保镖进入房间。
走廊地上,聂远,罗京,罗庄儿,丁香昏倒在地,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将四人捆绑带走。
赵轩宁全副武装走到周也沫身旁,掀开被子,接过顾韬递过来的羽绒服温柔的给她穿好,单膝跪地给她穿好袜子,靴子,帽子。
一众保镖快速收拾好周也沫的全部物品。
顾韬同时将一张手写的纸放在床头,上面的落款名:周也沫。
赵轩宁搂腰抱起她,径直往外走。
*
赵轩宁已经一个月没有睡一觉好觉了,养着的十几个黑客也没有揪到那个将赵氏集团黑暗产业公之于众的黑客。
赵氏集团在国外的资产在东窗事发前,他已经转移到新的一家公司,只要不回华国,华国也耐他无法。
他轻柔的抚摸着周也沫的长发,“沫沫,跟我一起到新西兰,我们在那里生一儿一女,好不好?”
顾韬将药丸与温水分别递给他,“总裁,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药丸是m国新研制出来能让人失忆的药,能保持人的智商不受影响。
为了研制新药,投资了十几个亿在这个项目当中。
赵轩宁默不作声,把药喂到周也沫嘴里,小心翼翼的喂水,直至让她把药吃了。
只要她失去了记忆,她会愿意跟他在一起,会忘记两人是仇人关系,会忘记他曾经做过的违法犯罪行为,会忘记她的亲生父母,奶奶一家人被他爷爷所杀的痛苦。
他要她往后余生不再记恨他赵轩宁当年没有救范奶奶一家。
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慢慢的拥紧她,有那么几秒真的觉得自己抱住了全世界,往后他要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给她,不再让她忆起一家七口死亡的事实。
顾韬是在高中毕业后跟着赵轩宁,从未见过赵轩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回国带走一个女人。
只记得当年在缅甸,赵轩宁碰过一个跟周小姐一模一样的女人,但那也只是一次,后面回国,赵轩宁从未曾提起过那个女人。
依稀记得当时赵轩宁按捏着眉心,“不是她!这个女人不是她!”
现在对比下来,那个女人跟周也沫小姐眉眼不一样,身上的气质不同,谈吐天差地别。
那个女人娇柔软弱,没有自主独立的自信,更没有敢直面跟赵轩宁对视的勇气,胆小怕事,懦弱无能,更想着嫁入豪门成为贵太太。
周也沫是公主,那个女人就是跌落谷底的灰姑娘,想着男人会来拯救她的人生。
周也沫是一朵盛开永不凋零的玫瑰花,她的眼里有坚韧不拔的志气,有着不屈不挠的精神。她的目光长远,不会因为追求者多而嚣张跋扈,或者恃宠而骄。
她的笑靥是纯真无邪带着美好的,像天使坠入凡间,美得令人心神摇曳。
他大概能想象到赵轩宁一辈子都会记得周也沫在梧桐山清脆的笑声。
*
一个星期后。
新西兰某高档别墅内。
周也沫迷迷糊糊昏睡了一个星期,每次深夜她入睡后依稀听到书房内,有声音传来,但今晚的声音让她莫名想听清楚一点。
她靠在门边,耳畔贴着门,小心翼翼的听着房内两个男人的谈话。
“总裁,公司运营一切正常。已把赵氏集团在国内贩毒的窝点都提供给警方,你的警员证国家也已经交还给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回国,还是待在这里?”
“这重要吗?”
“那周小姐呢?她有权知道你这十几年为了她所做的事,你做的事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她复仇。难道你甘心,情愿让她蒙在鼓里吗?”
“你不要跟她提起以前的事,要让她安心快乐的活着就好。”
“轩宁……”
“顾韬,你越轨了。我的事,自会自己处理。”
她听得糊里糊涂,越听,头越痛。
周也沫紧揪着头发蹲在地上,冷汗不停的从额头滑落,似乎她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