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无端想起樾渊那一脸狂拽的模样,眸中泛起微波,他点评:“活得可好着呢,吃得好,喝的好,还有人天天陪他玩。”
连姝侧眸,升起了些许好奇:“他的同伴,你也看见了?”
安淮放下手中的小蛋糕,精致的下颌显现出完美的弧度,浅褐色的眼眸带着笑意,专注地注视着连姝:“看见了,他的朋友就像是一只猫。”
连姝低头,在画像旁边简单勾勒出一个小猫头,陷入了思考。
猫?
安淮补充细节:“特别活泼的,黑白相间的猫,看起来和樾渊玩的很好。”
连姝有刹那间的疑惑。
樾渊的同伴还是只奶牛猫?
她想象了一下臭着脸的樾渊身后跟着一个可爱的奶牛猫,不由得笑出声:“那看起来他的生活会很丰富。”
安淮十分赞同点头:“应该会很热闹。”
连姝低头,看着纸上的简笔画,恍惚一瞬。樾渊似乎有些不满他们在这般调侃他,画里面的人也变得有些幽怨。
连姝还是忍不住笑了:“他在那边,应该能吃饱吧。”
她计划再次给不归卿寄些东西。
连姝行动力超强,已经开始整理储物空间,开始翻找能寄去的物品。
不归卿收留了褚修,也带走了樾渊,更何况她对戚鬼的印象并不差,莫名感到安心。
上次写完的魂绸还剩很多,寄去!
储物空间里面的各种干粮,寄去!
连姝想到了那只猫。
她问:“猫是女孩子吗?”
安淮回忆着奶牛猫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中肯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她似乎有特殊的能力,能隐身,在击碎结界的时候现身了瞬息,我没瞧见仔细的样貌。”
连姝若有所思点头。
樾渊去了那边,她作为家人,自应该多送些东西的,拜托不归卿好好照顾一下褚修和樾渊。
连姝就近找了一只鼹鼠,开始现场采购,买了很多女孩子用的配饰、服饰和鞋子,当然,更多的是吃的。技多不压身,她现在赚灵石是相当的好赚。
安淮贴心提醒:“那里应该还有很多小孩子。我听见猫说,要把东西带回去给他的弟弟妹妹。”
连姝很赞同:“还是你周全。”
安淮浅淡一笑,他主动打包了一些药剂,毫不吝啬地也搜刮着自己的储物空间。
“他们也帮过我,如若不是他们最后帮我抵挡那一击,恐怕我也回不来。”
连姝的师弟就是他的师弟!
直到——
他眼睁睁看见几十块小蛋糕和连姝自制的小甜点进入了那枚要寄走的储物空间。
少年唇角僵滞一瞬,笑容缓缓消失。
笑、早、了!
这本来应该是他的!
他的啊!
连姝当然注意到身侧这个甜食终极爱好者那心痛至极的目光,她轻柔一笑:“前天见到了我阿姐,稳不下心修炼,就去了厨房,用姒莲花瓣做了很多糕点还有小蛋糕。”
“试了试阿姐教我的手艺,做了许多花糕,因为初次尝试,口感并不算特别好。最晚做好了一些,我觉得味道尚可,没来得及给你送去。”
“留了你一份,和这些一样多。”
心碎的少年瞬间被安抚了,他故作矜持地抚了抚米白色鎏金绣边的长袖,那双清亮的眼眸带起层层涟漪:“阿姝,费心了。”
听见这道夹着的过于甜腻的声音,白迎耳朵忍不住抖动,它探头去看笑得荡漾的安淮,实在是不忍直视。
白迎又低头,握着一个笔杆,回忆它家乡的特征。它离家太久,想要在偌大的世界找到曾经小小的庇护所实在是太难。
但连姝说,她会想尽办法带它回家的。
气氛融洽。
扶疏懒洋洋道:“怎么还不和他说?”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现在就是说出请求的好时机。
连姝应了一声:“好。”
竖发的银色发冠在晨光的照耀下流动着星光,额前细碎的发丝勾勒出她姣好的容貌,有几缕发丝顺着她的下颌飘动,连姝将这一缕顽皮的发丝,别在了耳后。
她抬眸,认真地注视着安淮,取出两块断裂的天穗玉,语气无比自然:“安淮,可否请你到时候将这两块天穗玉修饰一番,配在我锻成的刀上?”
刀鞘是安淮所做,上面花纹和刀鞘开口处的玉雕尤为精致。
所以在她问扶疏怎么处理这两块天穗玉的时候,扶疏只是简单道:“要是还做成配饰,估计你也没时间佩戴。”
她的语气颇为幽怨:“谁知道你天天练刀都把天穗玉取下来,佩戴的时长不如那两把刀在你身边的时长。”
“不如趁此机会,将天穗玉坠在你的刀柄上,恰巧这玉也可以蕴养武器。”扶疏调侃:“这不巧了吗,刀鞘是那温润医师所做,我瞧着,这玉交给他处理最好了。”
扶疏愉悦地弯眸:“我肯定,他非常乐意。”
这可不嘛。
闻言,安淮抬手,接过断玉,温热的指尖恰巧碰到了连姝的手心,少年瞬间耳根红透了。
他眼角染上一丝红晕,声音也缠绵了些:“一定不辜负阿姝的期望。”
安淮垂眸抚摸着断玉切口处的几缕红痕,眸中弥漫起一缕艰涩。
断玉上还残留着连姝的余温,安淮声音清润:“我会力求完美,不会浪费这块玉,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连姝毫不在意:“我也相信你,不过,不用太过费心,这玉本来就切断了,改成什么样子都行,简单的样式就好了。”
做完这一切,连姝便委托鼹鼠将装满物品的储物空间寄给不归卿。
她没留什么书信。
樾渊既然不想见她,那她便暂时装作不知道。
到了最后,安淮想起什么,他表情极其无辜:“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师弟那个时候白般叮嘱我,不要将他的事情告诉你。”
连姝安抚道:“这没什么,他要是以后埋怨你,我同他讲。”
安淮笑容灿烂:“好,到时候阿姝为我撑腰。”
他在心中得意地翘起唇角。
瞧,阿姝还不是站在他这边的。
……
远在万里之外的戚野。
坐在石凳上闭目养神的樾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若无其事拿出帕子擦了擦,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是哪个死孩子又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