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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秋彤,你这样跟大人说话就不怕被罚吗?”

待到凌湛大步流星气势十足的远去,剩下两个小侍女推了推前面刚才那个回话的小侍女。

秋彤斜眼扫了一下剩下两个一脸懵的侍女,嫌弃的啧了声,“你们懂什么,大人可不会生气,说不定还巴不得我这样说呢。”

“说实在话,刚才公子那吃人的样子,都把我吓着了,还有那个春婵就这样被发卖了?怎么都觉得像是做梦呢?”

一个小侍女一脸后怕,说起那个春婵心气这般高的人儿,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的姿色欺负她们,想不到在公子面前连一招都没过就成了物件被扔掉了。

该!谁让她平日里磋磨她们的!

“那个春婵心比天高,一心只想着做那人上人,她自己也不想想那主子有这么好做的吗。后院里一群自比主子的女人了,一个个活得连下人都不如,得不到相爷的垂青,也得不到下人的敬重,只是在那里干耗着当做吃闲饭的罢了。”

“我算看出来了,屋里的那位才是最有可能做主子的了,咱们小心伺候着以后的路也不会太难走,这府里的两个男主子都念着她,估计这把火只要烧起来就灭不了喽~”

秋彤转过头看着她俩,一脸正色,“夏莹,冬霜,春婵不会再来欺负我们了,但是我们三个更不能左了心思,相府的生活不错,像咱们这样的一等丫鬟过得比起外面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姐也不差多少,等到契约到了回家过省心日子不好吗,何必像那些女人一样汲汲营营却被困死在这后院里。”

两个小侍女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秋彤,心里却莫名的安心,她说得对,与其做小妾伺候人一辈子还不如等到契约到了出去嫁给良家子做正头妻。

“秋彤你说的对,不过还好,压在咱们头顶上的大山终于被搬走了,只要掌事嬷嬷不在安排领班侍女那这幽澜汀里还有谁能没过咱们去。”冬霜贼兮兮的说着,脸上还浮现一丝‘小人得志’的笑容。

秋彤跟夏莹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也是就冬霜这么跳脱的性子,不然她们三个早被春婵的打压里郁郁而终了。

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这位沧澜姑娘的面子大啊~

秋彤眼里流光闪烁,一丝兴味在眼底流转,临走时又看了一眼那凌波之上的琼台,眼底闪烁一丝跃跃欲试。

这边凌湛刚走过栈桥心里那点子嫉妒跟怒意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他们本来已经关系缓和了,明明早上走时他还看见澜儿对自己笑了,即便很浅,那也足够自己高兴一上午了,怎么这才过了短短半日就变回了原样,这叫他如何能不恼怒!

都怨那个臭小子,他要是不来找澜儿自己何至于与她争吵。

凌湛就这样心里骂骂咧咧的过了栈桥走到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还有点近乡情怯的不安,生怕她又对自己冷脸。

手举起来又放下去,来来回回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在门口徘徊了两圈,最后还是给自己打着气最后是转回门口,抬起手故作自然的敲两下门,只是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于是不甘心的又附耳在门前,这样子要是被管家看见一准要大跌眼镜,这哪里还是威名在外的丞相大人啊!!!

凌湛听了一会又不甘心的敲了两声,“澜儿,你方便吗?我有事跟你说。”

一瞬的寂静过后便是对方清冷的回应,“门没锁。”

凌湛闻言如蒙特赦,心中欢喜,上前就要推门可是刚一碰到房门的时候立马收了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才满意的推开门,只是那样子怎么都有些气短,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面对沧澜再没了当初的恣意,狂妄,只余下小心翼翼,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觉得亏欠了她。

可是细想自己当初威胁她是做的不对,偏偏这人还是个拧巴的性子,什么事都往心里塞,连委屈都不懂还手,只会一个人默默承受,就像这次要不是自己出手,她就真的折在那明月楼里了。

只要一想到这样一朵带着刺的娇花会在无人的地方黯然凋谢自己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疼。

他凌湛看上的人哪里能受这样的苦,自己将她从明月楼里赎出来了,只为了她再不受委屈,再无人为难,无人轻视,想到那个臭小子凌湛心里就没由得心虚,他们是亲父子相貌上自然不用说,而且臭小子还有三分与他亲娘相似,想当初他阿雾就是十里八乡难得的美人。

更何况那臭小子与澜儿年纪相仿,天知道看见他们坐在一处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而自己就算保养得再得体也不能否认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一种强烈的自卑顿时席卷而来,又像是汹涌的海水彻底将他包裹。

此时沧澜一个人端坐在凭几前,面前是凌湛特意为她寻来的鸣凤琴,只是她就这样看着琴弦出神,香炉上的红尘醉如雾似酒惹人不醉而醉,屋中炭火是凌湛叫人特制的,里面因为浸泡过药草的原因烧起来不仅温暖宜人还让屋中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冷香,两种香气交相辉映却莫名的和谐,巫医交代了这两种香气能够固本还原,对澜儿的身子有好处,唯一的缺点就是耗钱。

可是他凌湛是谁?这辈子他就是不缺钱,所以那唯一的缺点也就是不是缺点了。

“澜儿,你这是想要弹琴了?”

凌湛笑的温柔,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她身上穿的单薄,又忍不住唠叨,“你瞧你,这身子刚有起色,哪里就能这样不爱惜自己。”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肩帛,还未起身就被沧澜给拦下了。

“你还嫌我不够热?你瞧瞧这屋子里哪里有半点凉意?”沧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同时心里还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