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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玉点着指尖,拇指状似不经意的摩挲着手上的宝石戒指,丘山见状说道:“大王,臣还有事禀报!”

“讲!”巫玉抬起眼皮,语气淡淡的说道。

“大王,既然出兵的事已经商议下来了,可是咱们想要出兵殷商,一条陆路,一条水路,只不过陆路虽然可以缩短日程,但是地势险峭群山环绕,不宜大举行军,故而,兵贵神速我们只能走水路,可是如今我们的水军舰船经历了上次的大战还不足以恢复鼎盛时期。”

“我们现在急需大量的人力物力。”

“可是征调民夫是大事,所以此事还是要请大王决断。”

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自顾自的饮了口杯盏里的香茗,这朝会绕过来绕过去终于绕到主题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世家能不能让他如意了。

“民夫,现下已近年关,过了年关就是开春百姓还要春种,过量压榨百姓恐怕会让巴方王庭失了民心。”

祁云听到他这样说还没喘上来一口气就又被他底下的话给噎回去了,“既然筹备困难,那咱们不如将出兵的时间拖延些,这样…”

“今日拖明日,就算是天大的战机也给耽误没了,难怪当初的西境之战咱们会铩羽而归。”

凌日是时开口,言语中隐隐藏着挑衅的意味,听得祁云当场就要怼回去,可是想到这厮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的,所作所为无不是深谙远虑的。

“那依凌大人的意思,又该如何?”

凌日就喜欢祁云这副恨不得杀了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勾唇一笑,“祁大人别急啊,您既然懂得捐赠军粮,那也定然懂得民夫不够该要如何解决。”

“我等均是大王的臣子,食君禄承君恩,既然高居庙堂就要,替--君--分--忧,这不是您之前总爱说的话么,怎么这年纪也不是太大记性就这般不好了?”

祁云当然知道这人是在存心报这些年的压制之仇,可是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些话确实是他说过的,而且之前从他们这些家族索要钱粮时自己还当着众人说过。

没错,那千石粮草根本就不是他祁家一家所出,他只出了两百石,其余的皆是他从几大家族里索要出来的。

没想到,这凌日居然怀恨在心,在这么个关头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

民夫,钱粮他可以给,要人,门都没有!

他手上的人皆有大用处,要是被狼崽子攥在手里,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再想要抽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大王,臣以为凡事欲速则不达,我们既然要出兵就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不然恐怕昔日西境之战的惨状还要再次上演!”

祁云话音一落大殿里针落可闻,许久,安静地室内响起巫玉有些渗人的笑声,大祭司如老僧入定一般,双目微阖像是完全不在乎此间发生的一切,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们知道祁云此话一出大王心里的愤怒定然压制不住,毕竟自打巫玉手刃手足以后,整个巴方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反驳他,不过现如今反驳他的竟是自己的舅舅,也不知道大王还能像对待寻常人一样对祁云么?

“祁大人在郊外有不少别庄吧?”

巫玉顾左右而言其他,祁云心头一震,但是还是敛下眼中的惊慌之色,故作镇定的告诉自己,他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那个秘密只有自己的心腹才清楚,这狼崽子一定是在诈自己,一定是这样!

“大王,巴方氏族都有不少别庄,不过那些都是私产,只是这些好像是历代巴方王默许的。”

祁云言外之意就是巫玉在无理取闹,巴方历代先王都默许的事他此时提起又有何意义,不过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孤有说不妥了吗?难不成祁大人这是被孤戳破了什么,祁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

巫玉说着就笑了起来,“哎呦,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巫玉说着食指状似不经意的点了点瑞兽扶手上的眼睛,没有人发觉站在下首的斩风悄悄退出殿外,唯有曲深眸光一闪,随后就将目光归为平静。

此时外面早就等候已久的尾闾见到斩风,快步上前,“斩风,里面怎么样了?”说着还向里面探头想要看看情况如何。

斩风不答反问,“大王交代的事办的怎样了。”

“嗐,你是不知道……”尾闾这一张嘴就是大嗓门,斩风赶紧拦住他,又将他往外拉了拉,直到离门口有些距离才停下,“你小点声,里面还在议政,小心让人听到。”

尾闾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怕他们听见,老子现在要不是顾及着大局,都想提刀将他们给砍了!”

“你是不知道,我到了那些别庄,看到的都是什么!”

“这些氏族居然借用别庄的名义豢养私兵!”

“豢养私兵?!”斩风剑眉紧蹙,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虽然料到这些人不安生,别庄里定然藏着金银珍宝,只是却想不到他们还敢豢养私兵!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大王至亲也逃不过啊!

“你没有让人发觉吧?”

尾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大王让我做的事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况且还有大王给我的精锐,怎么能让人发觉?”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罪证,大王不应该即刻将他们收监归案么,怎么还让咱们按兵不动?”

斩风看着眼前的傻大个心里有些嫌弃,这人脑子不好使,却偏偏得了大王独一无二的信任,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不成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大王让咱们这样做定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尾闾听闻此言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怕甚,他们这些乱臣贼子都不怕,咱们在意什么!”

“不过我就不明白,咱们大王何时这么心善了,明知道他们私底下如此大逆不道还能这样百般容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