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煜明白皇上的为难,一早就想好了此事的应对之策,“皇上,倘若将潘泽垣升至礼部侍郎一职,大理寺这边臣也为皇上准备了两个人选。”
皇上现在的犹豫就是因为一动肖定山,朝中又将空出一个职位,而接任人选他现在没有想好。
“既然你一早就把所有事情想好了,怎么不和朕直说?”皇上看着面前的顾珩煜,令自己忧思的事情顾珩煜显然早已想好。
“倘若皇上知道臣推荐之人是谁,或许就明白臣为什么不直说了。”顾珩煜回话道。
“哦?你说说看?”皇上在上面坐着,听到后对顾珩煜推荐之人升起了兴趣,边喝茶边问。
顾珩煜没有犹豫,听到后便迎着皇上的目光,开口说:“臣要推荐之人是沈喻之与臣自己。”
皇上口中的茶还没咽下去,差点没忍住喷出来,“什么?你就算了,还带着沈喻之?你俩是把朝堂当作玩耍的地方吗?”
京城中谁人不知顾珩煜与沈喻之关系极好,若不是沈喻之平日的表现,众人还在背后猜测两人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如今要一起入朝为官,也还是形影不离,谁听了不当做笑话。
“臣没有直说,怕的就是这个。”顾珩煜没有因为皇上的过激反应就后退,他知道无论皇上现在觉得这有多么荒谬,但已经没有比他俩更好的选择了。
皇上表情越来越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二人,论身份,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刑部尚书之子,没人敢动;论才能,顾珩煜满京城无人可比,沈喻之虽平时不正经但在才学上也是有真本事的。
确实没有比这二人更好的人选了。
“容我再想想吧。”皇上开口对顾珩煜说,除了觉得此时有些荒谬外,也打破了他此前的计划,他原本是想让顾珩煜入内阁的,明面上变成自己的人。
“是,那臣先告退了。”顾珩煜听到后并不着急让皇上做出决策,先行告退了。
皇宫外,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三皇子府。
“什么?你是说顾珩煜手上有孙侍郎留下来的证据?”燕逸尘在位子上坐不住了,听见这件事后在屋内来回踱步。
宫里出来的侍女低着头恭敬道:“是,奴婢在外清楚的听到。”
燕逸尘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给侍女说:“晚上让他来找我一趟。”
“是。”
看着侍女的身影消失在三皇子府邸,燕逸尘整颗心悬着,坐立不安,想了想,给身旁侍卫发话:“带那个女人过来。”
侍卫听命,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侍卫拖着人回来,手中之人竟是莲姨娘。
莲姨娘原是肖定山私开妓坊里用来笼络朝中大臣的,后被送到孙侍郎府中,只不过他们都料错了,孙侍郎不是不贪美色,而是有着特殊的癖好。
“听说是你帮助顾珩煜她们发现孙府暗室的?”燕逸尘问道,自孙侍郎败露之时,燕逸尘就去查了,通过那晚奇怪的猫叫声查到了莲姨娘身上。
莲姨娘听见后,想起孙侍郎的癖好,甚至在她的房中强迫孙思言做那档子事,心中恶寒:“不用我帮,孙侍郎那样的人也是不得好死的!”
燕逸尘看着面前莲姨娘恨极了孙侍郎的样子,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这件事,只问:“你可知孙侍郎入狱前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莲姨娘这几年一直在帮孙侍郎隐瞒真相,但孙侍郎并不知道莲姨娘在进肖定山私开的妓坊之前,曾是三皇子府中的人。
“三皇子问我?我前些日子就已经不再为府中做事了。”莲姨娘神色不明的说。
莲姨娘最开始是三皇子府中的一个侍女,对燕逸尘也有着仰慕之意,岂料燕逸尘在一众侍女中注意到了自己,认为她对他来说有利用价值,将她送进了肖定山那边。
三年前,燕逸尘忽然告诉她,不用再在妓坊帮他打探消息了,设计让她去到孙侍郎身边。
开始莲姨娘以为只要自己帮助燕逸尘在朝堂上得到孙侍郎的助力,就会被燕逸尘多看一眼,没想到去到孙侍郎身边后,他们所做之事一次又一次击溃着自己的良心。
终于,孙思言的死击溃了她最后一道防线,午夜梦回,莲姨娘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在那日认出来谢忱等人身份的时候,引导他们找到了孙侍郎藏人的暗室,在顾珩煜夜访孙府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燕逸尘的耐心消耗殆尽,对莲姨娘不复之前的态度,蹲到地上用手使劲抬起莲姨娘的下巴。
“你现在在这里装清高?孙侍郎害的哪个少女不是你帮着隐瞒的?”燕逸尘对着莲姨娘恶狠狠地说。
看着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自己初见时的少年,莲姨娘眼神中带着失望。
“所以我想通了。”莲姨娘神色淡淡地说。
正在燕逸尘想开口问她究竟想清楚了什么时,就听见府门口出了动静。
“不好了,主子,刑部来人将府门堵了起来!”下人急匆匆地跑到燕逸尘面前说。
燕逸尘一下慌了神,难道孙侍郎的事情被发现了?
“快把这个女人带下去!”燕逸尘慌忙说道。
现在还不知道刑部带人前来意欲何为,但即便不是因为孙侍郎的事情,也不能让人看见莲姨娘在这里。
燕逸尘看着莲姨娘被自己身边的暗卫带走后,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府门口走去。
燕逸尘出去后看见了刑部尚书沈大人站在外面,对人吩咐着什么。
“三皇子。”沈尚书看见燕逸尘,对他行了个礼。
“沈大人?您这是?”燕逸尘问。
沈尚书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的儿子沈喻之找到自己,说孙侍郎一案有重要线索在三皇子府上,连位置都告诉了他。
“臣收到陌生来信,说三皇子府上藏有孙侍郎一案重要证人。”沈尚书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词。
燕逸尘一惊,难不成孙侍郎活着的时候知道莲姨娘曾是自己的人,将此事写在了顾珩煜手里的证据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心里虽心虚害怕,但面子上不露分毫,摇摇手说:“怎么可能?我与孙侍郎从无甚深交。”
如今没有任何证据,沈尚书自然不能随意定罪,况且也是看在自己儿子的面子上,才带着人来查这尚未确定之事。
“这是自然,臣只是觉得这封信染指了三皇子您的名声,待会儿让人查上一查,倘若是无中生有,也好为您正名了。”沈尚书不卑不亢地说,言语中透露着为燕逸尘名声考虑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