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之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了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难忍,向后退了两步,推了推顾珩煜,让他上前去。
顾珩煜对此没说什么,径直走上前查验尸体,发现尸体整个胸口竟然是空的,而胸口旁还有一个深深的刀口。
顾珩煜眼神看向肖定山,肖定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外面传的只有孙思言是因为胸口中刀而死,但皆不知她的死相竟是如此凄惨。
肖定山表情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沈喻之也是被这惨象狠狠的吓了一跳。
此时,顾珩煜忽然对着尸体说了声抱歉,就开始戴手套去触碰孙思言的身体,触碰到的时候他眉头忽然皱了一下,随即开始检查其他地方,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没什么发现。
差不多几分钟后,顾珩煜验完尸体将手套脱下。
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尸体,眼神也小小的变化了一下,但没有人注意到。
肖定山见顾珩煜验完,十分有眼色的带着他们离开,不多在此处停留。
出去之后,沈喻之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刚刚闻到的全是尸体腐烂的气味,让他根本不敢正常呼吸。
肖定山主动问:“顾小侯爷可有什么发现?”像是很关心这个案情,迫不及待想解决一样。
顾珩煜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大理寺为什么不向外面说出孙小姐真正的情况?”将问题丢到了肖定山身上。
“顾小侯爷有所不知,这应该只是一场谋杀,但如果被挖去心脏的事一旦被外面百姓得知,估计会引起恐慌,怕下一个被这样对待的就是自己。”肖定山解释道,不过一开始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后面那个人传来信不让大理寺对外说出实情之后就更不敢说出去了。
沈喻之听到后,不满的说:“除了隐瞒事实,你们这几天还做了什么?孙小姐是如何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你们确定了吗?”
肖定山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坑坑巴巴说:“孙小姐应..应该是刀口穿心而死的,时间应该也是经过去国寺的那条路上的时候。”
沈喻之还想出言继续说这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狗官,吃着朝廷的官粮,不好好为百姓办事,只会讨好上级左右逢源,但被顾珩煜拉走了。
顾珩煜只对着肖定山点点头,说:“今日之事有劳肖大人了,我和喻之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了。”
肖大人自然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听见后点点头,忽略沈喻之想找他事的表情,脸上带着强笑,把他们送到门口。
等出了大理寺往前走了几步,沈喻之问顾珩煜:“你刚刚拉着我干嘛?怎么不让我继续说那狗官。”
顾珩煜听到后摇头说:“现在还不是说他的时候,等事情结束,我自然会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沈喻之知道顾珩煜说到就会做到,不逞一时之快,但想到孙思言惨死的景象又看到大理寺办案的无能真是一口气堵在胸口里。
“不过,你刚刚看了那么久,有什么发现吗?”沈喻之问道,他挺佩服顾珩煜的,连查验死人的尸体都敢做。
顾珩煜点头,说:“我触碰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发现尸僵还没完全消除。”
沈喻之有些疑惑,问道:“这能看出什么?”
顾珩煜向他解释说:“尸僵在不同季节存在的时间不同,现在已经是春季了,尸僵大概两到三天就会没了,如果孙小姐是大理寺说的那个时间,当天白天死的,现在尸僵应该完全消除了。”
沈喻之听完后忽然明白了:“所以她一定是在夜晚那会儿死的,这样到现在尸僵才会有可能没消除。”
顾珩煜点头默认了这句话。
沈喻之说:“我刚刚看到你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尸体,是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处尸斑还未完全褪去,透着淡淡的的红色。”顾珩煜回答说。
沈喻之这次听到后理解了,“红色?不是正常死亡,是中毒。”
自己这话说出来之后,他一整个愣在原地,真正的死因是中毒,中毒之后凶手还把孙思言的心掏了出来,而案发地不是通往国寺的路上,沈喻之感到后背发凉。
顾珩煜看着沈喻之的表情,知道他在想这件事,开口补充道:“但是大理寺的人让所有人误会是党争的原因,可见背后之人别有用心。”
“我在想孙小姐不是死在了路上,那时死在了哪里?”沈喻之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和顾珩煜在说话。
“寺庙!”“寺庙。”顾珩煜和沈喻之同时出声,顾珩煜用平时的口气回答,而沈喻之则是有些震惊。
如果是在京城所杀,按照凶手的能力藏尸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只能是在城外自己力量薄弱的地方,才会把尸体随便抛到路上,只要能误导查案的人就行。
而孙小姐会停留的地方只有国寺。
“那我们去国寺找找线索,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沈喻之提议说。
顾珩煜听见后,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微黑,到了国寺也都半夜了,于是说:“不急,明天一早再出发吧。”
沈喻之点头答应。
等回到永安侯府后,顾珩煜准备提前上床歇息,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可在脱鞋时候忽然想到谢忱捡到的玉佩,他虽然不知道玉佩什么用,但是毕竟作为孙思言的遗留物,留在谢忱身边是会给她带来危险的。
他不确定谢忱会不会在他走之后,会不会被人注意上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赌,不敢用谢忱的安全来赌。
顾珩煜站起身,拿上门口的披风,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