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诉很多,能够进入程序的却是少之又少。”陆远叹了口气。终审的案件,基本上都是已经定了案的。如果再审就意味着发现了重大问题。
而一个案件能够完成二审终审,这期间需要经过侦查、审查起诉,一审、二审四个法律程序。如果出现大的问题,在这四个程序中就会得到纠正。所以二审终审后,很少有案件会被提起监督。从这个角度来说,王博律师说的也没有错。
“我们还是进入主题吧。咱们先谈谈董伟吧。”陆远没有把话题引向更远的地方,现在他需要直击核心问题。
“董伟,那个人有什么好谈的。”一说到董伟,林平辉有些回避。
“董伟这个人很重要。你需要跟我们讲一下他的情况。”郑平提醒林平辉。
“董伟是我同号的号头。他是后来的,没有想到的是,他来了就成了号头。原来的号头甚至不敢有一点意见。”林平辉回忆着董伟的情况。
“他刚到号里不久,就找我谈话。劝我认罪。我说这关你什么事。他叫如果能够动员我认罪,我可以从轻,他算立功。”
“他是这么说的。”陆远没有想到董伟说话这么直白。
“是呀。我当然不能认。结果他就来打我。公安提审对我还算客气。但是他就不一样了。我每次提审回来,整个提审情况他很快就会知道。然后就打我,号里其他人都不敢管。”林平辉不想回忆董伟。因为这个人给他带来的伤害太大了。
“我不是不明白,董伟这个人不简单。他背后肯定有着什么。”林平辉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我知道,他总是能轻易地得到一些我们无法触及的信息。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和外面的某些人有联系。”林平辉的声音低沉,显然对董伟的背景感到不安。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陆远追问,试图从细节中找到突破口。
“他和管教的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嘀咕些什么。不过,具体说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被他盯得紧,其他人也不敢和我多说话。”林平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董伟是个什么样的人。”陆远问道。
“他个子不高,又矮又壮。听他说,他当过兵,会散打。有时他高兴了,会在号里练两下。平时他都是拿我来练手。”说到这里林平辉苦笑了一下。
“我也是实在挨不住了。最后不得不按照他安排的内容,在提审时做了供述。说来也是奇怪,我招供没几天,董伟就调走了。”林平辉说道。
“董伟的年龄你知道吗?”郑平问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吧。”
“他是哪里人?”
“听着是本地口音,听他说话,应该就是本地人。”林平辉说道。
“是这样啊。”郑平点了点头。刚刚林平辉描述的特征与马方成基本一致。也就是说,两起案件出现的董伟应该是一个人。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陆远问道。
“我心里有一点怀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林平辉说道。
“当然可以说。”陆远点了点头。
“其实对王伊伊出事,我们后来是知道的。”林平辉说道。
“你们知道?”陆远一愣,这与林平辉的笔录内容可不一样呀。
“我知道。因为女尸出现在唐州后,没过多长时间警方就通知王伊伊家里人去认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接着说。”
“我当时也有些慌张。我就反复回想当晚的细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当晚在附近看到过一辆出租车。会不会是出租车司机强奸杀人?”
“出租车?”陆远皱了眉,这可是一个新的发现。
“是呀。我想过去找警方。但转过来一想,这事情警察没有来找我。我却主动上门,是不是反而过招来怀疑呀。于是我就把这件事放下了,想着警方一定会发现真凶,不会找上我们的。没有想到的是,到底他们还是找上我们叔侄了。”林平辉叹了口气。
“那你跟没跟警方说出租车的事情。”陆远问道。
“说了,他们问我要出租车的车牌号。当时已经是深夜了,我根本就看不清车牌号。而且我当时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去特意记人家的车牌呀。后来,警方说我这是转移侦查方向,我也就不敢再提了。”林平辉说道。
“你说的线索很有价值。”陆远点了点头。
“这个林平辉可信吗?”走出监狱后,郑平问道。
“我们不能单纯地相信或不相信一个人。我们看的是证据。就这个案件来说,证据上是有缺失的。董伟这个人是案件突破的关键。”陆远说道。
“林平辉说的那辆出租车,我们怎么办。”郑平问道。
“我们不是神,在调查方面,律师并不擅长。不过这不代表我们放弃这方面的努力,尽力就好。”陆远对于出租车的线索其实并不太关注。
就算是当时有着那么一辆的出租车,也不一定与案件就有什么关系。何况真的有那辆出租车,也不一定查得出来。这件事,指望警方是指望不上的。
“这两份自白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回到酒店后,陆远把林平辉的自白书与马方成的自白书摆在一起对比。
“好像,好像……”郑平看了半天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两份自白书就如同是一个人写出来似的,对吧。”陆远把郑平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是。”郑平点了点头,“从语言的使用上,再从叙事结构上,两份自白书是高度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