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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当空,树林间云雾骤散,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山坳树梢。不知从何处吹起一股风,推着山间的树影攒动,每一片树叶都在风中摇曳生姿。

忽地一阵劲风从树顶压下,一柄银白色的长剑稳稳地停在了树梢之上,上面站着一位临风公子,身长玉立,衣袂翩飞。

“师兄,山下那边有人。”

随后而来的男子指着某一处,眨着一双星星眼在那公子身后说了一句,像一条邀宠的大狗狗。话音刚落,还没等人做出回应,他便两眼一翻,就这么从空中摔了下去,留下一柄剑孤零零的在半空中漂浮着。

被叫师兄的男子眼疾手快,施了一个法术将掉落的男子吊在了半空,一个间隙之后,又将人缓缓地放在地上。

袖手一挥,将浮在半空中的剑收回袖中。而后身形一闪,站在了晕倒的男子身边。半空中的剑也随之落到了他的手中变成了一把折扇。

纸扇一面龙飞凤舞的提了几个字,一面画着千里江山。折扇一摇,翩翩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纨绔子弟。

那人正是追云客栈的萧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眉间紧了又松,最后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既无语又无奈地摇头,“这么明显的雾阵都会中招,白学了。”

后面走上来几位弟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门,其中一人站出来问了一句,“萧师兄这……”

“让他在这儿清醒清醒。”萧风嘴上有些嫌弃,但还是把人从阳光下挪到了树荫下。

将手中纸扇一合,指着前方红绸飘扬的古树,“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个传说中会‘吃人’的村子。”

其余人面面相觑,最后心疼地看了一眼在树下沉睡的同门,“是。”

……

被红衣大汉带走的那一刻,江湛四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更何况他们还处在“中药”期间,万一打草惊蛇,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那就自讨苦吃了。

四人就跟小鸡仔似的被人拎着往通道内侧走去。

见识过了几位壮汉“骂不还口”的沉默,这一路上几人也是十分的沉默,没人多嘴,用视线交流。

江湛双手背在身后,被身后的人手把钳住交叠的手腕,一手按在肩膀上催促着前行。

那人虽没有说话,但从手劲中的催促,却让人不得不顺从。

拐过几个路口之后,眼前浮现一阵白光,逐渐拉近距离之后,才见到这仿若桃花源的一幕。江湛之前梦到洞外的景象,却不知这里面也是别有洞天。

阡陌纵横在绿荫田野之间,田间走动的是之前没有在梦中看到的妇女儿童,她们没有穿着红色的衣服,只是普通的打扮。

农田,农民,稻田起伏的稻浪,这朴素的景象让人有了片刻的恍惚。

不由的将视线收回在自己的脚下,脚下的一路绵延至一户户农家小院,那小院和之前见到的没有差别。若不是江湛背后的冷汗还没干,只怕会认为刚才的“洞狱之灾”是一场噩梦。

入眼的绿色替换了洞中的黑暗和即将出洞时那白色的光,卷携着微风吹去了江湛在洞中堆砌的不安。

微风在炎炎夏日不见丝毫的燥热,反而格外的清爽。唤醒的江湛压制的害怕,像一条搁浅在沙滩的鱼渴求海水那般,呼吸着风中倦叶的味道,贪婪而又奋力的将自己融入这风中。

四人来不及多看两眼,背后的力道一松,江湛一回头就见同他们走过来的几位大汉毫无征兆的晕倒在自己面前。

身后的力道一松,四人皆是一愣。

“……”什么情况?!

陆修昀一个箭步向江湛跨过来,扶着有些摇晃的江湛。童邱则是往后一跳,挥舞着拳头,摆出势要与人决斗一场的架势,没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挥舞起来。反而被季酒拍了一巴掌,提醒了一句,“有人过来了。”

童邱被季酒从背后这么一拍,吓得往前一跳,本欲往后背一击,听了季酒的话之后又收回了拳脚。

江湛抿着泛白的嘴唇拍了拍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我没事,先装晕吧。”说完,就靠着陆修昀倒了下去。

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还站着的三人也没多想,整齐划一的倒了下去。

他们之前在洞中醒过来时,才发觉自己中了一个简单的迷幻型阵法,不觉有些丢脸,最后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此事。

江湛是学过些许的药理,知道这里的雾不单单是水汽凝结这么简单,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可以控制人神志的药和迷药。

他们上山的时候,正当午时。山间云雾散开,那些雾便化作气体弥漫在山间,无色无味,不易让人察觉。但凡是入门的修仙者,只要小心谨慎都不会中招,只是他们当时心中都或多或少的藏着事,也就没注意到这山林间的异常。

四人晕倒后不久,不远的小径上就走来了几个农妇。

“今天竟然来了四个。”

“别说了,赶紧给谷主带进去吧。”

谷主?

感情这儿当真有个头头啊。

四人眼睛一闭,眼皮的光线一亮一暗,就这么被架着进了一间屋子。

妇人将人往地上一丢,对室内坐着的男子说:“谷主,人已带到。”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清冽如甘泉的声音从头顶泻出,从容中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几条人命在他眼中仿佛是无足轻重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几位妇人退出去之后,屋子又回归了之前的安静。安静到除了远处传来的说话声,便是自己的呼吸声。安静到他们怀疑,刚才听到的男声只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屋内空旷,只摆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在桌子上摆放了一大盆山间随处可见的金刚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家具摆设。

正坐主位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大红喜服。侧身而坐,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衣服上,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关节饱满的额头和挺翘的鼻峰。

那男子拿着陆修昀的那柄剑,那剑在男子手中发出愤怒地嗡鸣,最后又不甘地呼喊着陆修昀。

陆修昀的佩剑是偶然所得,认了主,有了灵气,自然也就有些脾性。

鸣剑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陆修昀耳边,如泣如诉,似刀尖一样的刮擦着他的耳鼓,带动着身体里的血液都有些躁动不安。

男子将手中的剑往桌子上一放,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一片金刚藤的叶片,轻哼一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