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呈季大军赶到汇合地点,众人远远的,便见雁不归高头大马,身后则是站的整整齐齐的奔狼军。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呈季挥挥手,几个军士将那装有铠甲的箱子给抬了上来。
“辛苦。”
雁不归翻身下马站定,几个奔狼军上前接过箱子,抬到雁不归身边,将箱子打开,取出装在里面的哑光色铠甲。
方即墨与呈季就这样看着那尺寸巨大的铠甲,一块一块的被几个奔狼军将士安装在雁不归的身体上。
那在普通人看来巨大无比的铠甲,穿在雁不归的身上,却是异常的合身。
雁不归接过头盔,缓缓的给自己戴上,又额外披了一件袍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天神下凡!
方即墨此刻觉得,面前的这个雁不归,哪里还是个人,简直就是个移动堡垒。就凭他的力量,加上这一身防御力,真要是直接撞塌了离阳的城墙,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
雁不归翻身上马,他那匹战马显然也不是凡物。
这等重量的铠甲,加上雁不归本身的重量,骑在身上,竟然跟个没事儿马一样。
“这是什么马?这么生猛??”方即墨连忙问道。
既然要杀雁不归,那就要将对方的一切都计算在内。
这马显然非同一般,若是全速奔驰起来,寻常的战马必然跟不上。就算是自己爆发全速,恐怕也难追。
“那叫万里烟云照,可不是一般的马。”呈季答道,“渊国有种神骏,日行千里,其汗如血。而这万里烟云照,便是这种神骏中,最为出众的一匹。它本是渊国公的坐骑,但渊国公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骑,索性就赠予了雁不归。”
“嘶嘶!”
就在此时,那万里烟云照发出一声嘶吼,方即墨在它的眼中,竟是看到了犹如食肉动物般的凶狠戾气。
“这马……”
“这马凶猛的得很,也就是从小跟在渊国公身边,渊国公才能驾驭得了它,其他人,哪怕只是喂食,也要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它咬死。”呈季道。
“那雁不归……”
“呵呵,你觉得一匹马再狠,能比雁不归还狠?”呈季苦笑。
“那指定是不能。”方即墨摇头,“所以,这马是被雁不归驯服了?”
“驯服?你这用词太保守了。”呈季道,“是打服的。”
“打服……”
“雁不归跟这马打了一架,之后这马在他面前,就异常的老实本分。”
“怎么打的?”
“不知道,没人看见具体的经过。”呈季道,“只知道当时雁不归一人进入马厩,将门关了起来,外面的人只听到里面战马嘶鸣如雷,不到一会儿,雁不归就骑着马出来了。”
“徒手?”
“徒手。”
“卧槽。”
方即墨骂了一声。
这雁不归,是真不好杀啊。
“呈季,是时候了。”
雁不归调转马头,看向呈季与方即墨。
“向离阳进军!”呈季发令,渊国大军开始向着离阳城方向开拔。
方即墨看着雁不归的背影,眉头紧皱。
雁不归的气场过于强大,只要他在场,就是无可争议的焦点。
所有人都会被他的强大震撼,从而生出向往,想要追随。
哪怕呈季再有手段,若是与雁不归经常性的接触,那么他手下的将士也会对雁不归生出敬畏之心。
到时候,要让这些人去突袭雁不归的部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要小心雁不归。”方即墨道。
“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我也感受到了。”呈季答道,“放心,我领兵多年,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嗯?”
“士为知己者死。”呈季道,“雁不归是很强,但在我的将士心里,我才是那个值得他们效死之人。”
但愿如此吧。
大军行进速度并不快,离阳已经近在眼前,接下来,就是万分残酷的攻城战,大军必须保持体力,维持最佳的战斗状态。
此刻的离阳,已经被雁不归的奔狼军包围了起来。
城外时时刻刻都有奔狼军巡逻,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只是,这样的围城,效果有限。
李长空早有准备,将南境的食物掠夺一空,囤积在离阳城中。
这些食物,足够离阳城守军吃上个一年半载。
很快,渊国军便在离阳城外扎营,这一次,就连奔狼军和雁不归也和呈季他们驻扎在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
只要攻下离阳,那么剩下的,就只是收拾残局了。
“离阳城的防守,我已经亲自去试探过,可称得上是铜墙铁壁。”
帅帐里,一众渊国将官齐聚。
就连方即墨也被呈季拉了过来,要他献谋献策。
“连你都这么说,那看来这离阳确实难打。”呈季皱着眉。
离阳城有五万城防军,这个数量,只要死守,几乎是块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寂寞侯有什么想法?”呈季看向方即墨。
随着呈季的声音,众人同时转过脸来,目光汇集在方即墨的身上。
世人皆知方即墨多谋,他们倒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寂寞侯到底有多少本事。
“离阳城看似坚固,实际上,要攻破它并不难。”方即墨道,“俗话说得好,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们此刻,应当攻心,而非攻城。”
“愿闻其详。”
“首先,渊国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雁大将军更是百战百胜,无往不利。离阳城里,此刻定然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方即墨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们士气正盛,彼消我长之下,差距更大。”
“我们必须发挥出士气的优势,争取一次攻城,就将离阳城攻破,否则,我方士气就会开始衰减,而对方士气就会增加,攻城的次数越多,我们就越被动。”
“现在还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离阳的士气,还可以再往下降一降。”方即墨看向呈季,“只是不知,上将军是否有这个决心?”
呈季愣了片刻,问:“你想怎么做?”
“说出来,你可不要冲我发火。”方即墨道。
“你说,我保证不打死你。”
“那我说了。”方即墨清了清嗓子,“将这一路上阵亡的离国军的尸首挖出来,首级割下,投入城中。”
“……”
呈季沉默。
他想过方即墨会下狠手,但没想到,方即墨竟然这么狠。
“城防军是李长空从南方拉过来的,缺少战阵的历练,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心态必然崩溃。”方即墨道,“到时候,离阳城一战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