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掉几支射向自己毫无防备的脑袋和下体的箭矢,步虚真任由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身上,几乎是一瞬间,刺痛感传遍全身,皮甲下的衣衫也立刻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好爽!”
步虚真大喜,他能感受到体内无相剑骨的功法在疯狂运转。
他的伤口开始迅速的愈合,然后又被下一支箭矢撕裂,愈合,然后再撕裂,循环反复。
很快,步虚真的身上便插满了箭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刺猬。
可尽管看起来如此可怕,但其实步虚真的伤势却算不上重。
在无相剑骨的加持下,他那被撕裂的肌肉和皮肤,变得更加结实,箭矢只是刚刚刺破皮肤,便被虬起的肌肉阻挡在外。
“不够,还不够!”
只是片刻功夫,步虚真便感觉只在边缘,箭矢的威力实在太小,对他无相剑骨的激发非常有限。
如果想要更深入的刺激,那就必须更加深入战场。
可是……
步虚真看着红了眼的双方弓弩手,感觉头皮发麻。
“不管了,富贵险中求!”
步虚真现在,俨然一个老赌徒样子,他决定玩一把大的。
一个箭步冲进船舱里,其他几个船员抬头便看见一个满身扎满了箭矢,然后笑得异常诡异的男人,当场就吓尿了,嗷嗷的乱叫。
步虚真懒得搭理他们,将身上的箭矢拔掉,把千疮百孔的皮甲丢在一边,又把另一个船员的皮甲扒了下来,然后将一床厚厚的被子沾满了水,裹在身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夜色里,便见一艘小船脱离了舰队,孤军深入。
“嗯?你们看那里。”
“玛德,又是那艘船!”
“干他!”
几个眼尖的弓弩手,一下子就认出了步虚真的那艘小船,于是纷纷调转箭口,密集的箭雨顷刻间覆盖过去。
“卧槽!?”
即便是步虚真,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箭雨,也依旧感到一股尿意升腾而起。
强大如他,依旧不敢硬扛,瞬间施展身法,规避掉其中大部分的箭矢。
“哎哟,哎哟!”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箭矢落在了步虚真的身上。
弓弩强劲的穿透力,虽然被沾了水的厚棉被和皮甲卸掉大半,但是依旧恐怖,一支一支的扎进了步虚真的身体里。
好在步虚真此刻以真气护体,这段时间修炼无相剑骨又将肉身防御提升了一个层级,才勉强扛住。
仅仅只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步虚真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几处完好,体内无相剑骨前所未有的运转起来。
“遭不住遭不住!”
步虚真有些怂了。
即便是修炼无相剑骨,但以肉身硬扛如此大面积的弓弩射杀,还是太过儿戏。
他毕竟只是一个江湖武者,可不是那些披着铠甲皮糙肉厚的兵家体修。
此刻的他,已然心生退意。
毕竟,修炼虽然重要,但是小命更加要紧。
再这么整下去,步虚真敢保证,自己绝对活不了。
就在此时,南晋水寨里,一个红了眼的弓弩手直接推来了一张床弩,并且对准了步虚真所在的小船。
“玛德,老子让你嘚瑟!”
那弓弩手瞄准了步虚真,毫不犹豫的激发了床弩。
“卧槽!”
眼尖的步虚真瞬间感受到一股杀意,余光瞄了一眼,便见墙头上那粗壮的弩箭已经对准了自己。
刹那间,步虚真浑身汗毛竖起。
床弩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尽管南晋这床弩比不上宁国水师的三弓床弩,但那也绝对不是他这肉身能够硬扛的存在。
步虚真想也没想,一掌拍出,强大的真气推动下,小船猛的飘逸过弯,划出美妙的弧线,调转了船头。
咻!
粗重的弩箭与步虚真擦身而过,只听咔嚓一声,桅杆应声而断。
“嘶~!”
步虚真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箭要是没躲开,自己铁定凉凉。
此刻,步虚真已经彻底恢复了理智,他深刻的体会到,军阵这种玩意儿,绝对不是江湖武者能够正面硬撼的存在,随即狂催真气,加速驶离对方弩箭射程,躲进己方船队之中。
风波过去,步虚真一屁股坐了下去,已经分不清身上是血还是汗水。
宁国水师再一次撤退,这一次佯攻的效果异常的好。
双方一阵激情对射之后,南晋水师怒气发泄完毕,气势暴跌的同时消耗巨大,弓弩手们此刻都已经累嘛了,不少人更是直接倒头就睡。
小半个时辰后,方即墨和周文淦乘着一艘小船来到。二人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来看看。
“卧槽?!你这是什么情况?”
方即墨呆滞。
眼前的步虚真,哪里还有半点初见之时的仙风道骨,此刻活脱脱就是一只人形刺猬。
“爽。”步虚真下巴抬得老高,一脸的舒畅。
今日这番,虽然冒险,但生死之间,无相剑骨大为精进,让他的修为结结实实的提升了一大段,恐怕比以前苦修半年的效果还要更好。
“爽?来来来,来个人,待会儿我们进攻的时候,把步道友给我绑在船头,让他好好爽爽。”方即墨道。
“遭不住遭不住。”步虚真连忙摇手,退到一边。
“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步虚真是真的怂了,这一次虽然收获巨大,但伴随而来的高风险,让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侯爷,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周文淦小声道。
“那就开始吧。”方即墨点头。
宁国水师的战船,趁着夜色和大雾的掩护,缓缓的向着南晋水师靠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杀声和锣鼓,连火光都极其微弱。
所有的宁国军士,都放轻了脚步,深怕惊扰了南晋水师的美梦。
十里……九里……八里!
宁国战船上,众人屏息凝神。
三里……二里!
“放!”
进入射程的瞬间,周文淦大手一挥!
唰唰唰!
刹那间,无数脑袋般大小的岩石被投石机抛射而出,三弓床弩被推上甲板,机扩激发的声响下,手腕粗的弩箭,携带着破风声,向着南晋水寨激射而去。
轰!
携带着巨大动能的飞石从高空砸下,只一击,便将水寨的木质栅栏砸得稀烂,碎屑四处崩飞。
“敌袭!敌袭!”
巨大的声响,再一次惊醒了南晋水师。
“喊毛喊,又不是……”
一个睡眼惺忪的弓弩手打着哈欠站起身来,丝毫没有紧张感。
但是,下一瞬,他话还没说完,一颗巨大的飞石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鲜血飞溅,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