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方侯爷,您快去看看吧。”雄浑的男性声音,将正在午睡的方即墨从梦中惊醒。
方即墨双眼无神的坐起,呆呆的看向屋外,嘴角还挂着口水。
“什么鬼?”
好半晌,方即墨清醒过来。
反了天了?
什么人敢打扰自己睡午觉??
简直十恶不赦!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
男性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在方即墨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周文淦。
“嗯?”方即墨看着周文淦,“南晋人打过来了?”
“没有。”
“那你慌个球??”方即墨撇嘴,“什么事儿?”
“南晋人打过来,那都是小事儿,怎敢劳烦侯爷您。”周文淦道,“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去晚了,我怕步虚真道长就要被打死了。”
“啥玩意儿??”
方即墨惊了。
步虚真怎么就要被打死了?
谁这么大胆子?这么大本事,能把步虚真打死??
方即墨立马出了门,来到甲板,远远的便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
“哎哟,好惨……”
“不忍直视……”
“那步道长,浑身是血,那叫声,比杀猪还惨……”
几个宁国军士扭过头,捂着眼,那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挨揍的不是步虚真,而是他们自己。
“让开让开。”周文淦见状,大声喊道。
众军士听到这雄浑的声音,扭过头来,见是周文淦和方即墨到来,连忙让开道路。
唰!
拥挤的人群,当中分开一条道来,笔直的通向人群的另一边。
道路的尽头,是两个人影。
准确的说,是一道背影,至于另一人,则是已经被那道背影挡住,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按在身下暴揍。
“嗯?”
方即墨愣了愣。
那背影他太熟悉了啊。
不是剑雪无名又能是谁?
方即墨立刻放下心来。
这俩之前在云京就天天打架,不,是剑雪无名天天暴揍步虚真,现在到了这船上,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并不稀奇。
“嗯?”
周文淦都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
侯爷怎么速度还慢下来了?
您倒是快点啊,您看不到那步道长都快被打死了吗?
还是说,侯爷其实和步道长有仇,巴不得这货被打死?
周文淦心中猜想,可是嘴上却又不敢直言,只能跟在方即墨身后,亦步亦趋。
这么小的一段路,二人却是走得极慢,这就直接导致,步虚真又多挨了几十拳。
直到方即墨来到二人身旁,剑雪无名察觉到有人靠近,方才停下手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方即墨,当下心中稍安,便又要抬手去揍那步虚真。
“差不多得了。”方即墨道。
“嗯。”剑雪无名听罢,又看了看步虚真,竟是真的停手,站起身来。
被他按在身下的步虚真,此刻满脸的鼻血,双眼被揍成了熊猫,腮帮子鼓起。
方即墨敢肯定,就算是步虚真他亲妈来了,此刻怕是也认不出他来。
“好爽……”
步虚真一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方即墨:“……”
周文淦:“……”
剑雪无名:“……”
宁国众军士:“……”
这什么情况?
什么鬼?
这家伙,难道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癖好??
好爽是什么意思?
方即墨皱着眉头后退了半步。
岂料,步虚真却是直接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鼻血。
虽然整个人面目全非,但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况。
“方兄!”
步虚真一个箭步上前,血淋淋的双手握住了方即墨。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嗯?”
方即墨嘴角抽搐。
谁要和你这个猪头当兄弟?
你快放开我!
方即墨想要挣脱,却发现这步虚真的力量,似乎变强了许多,愣是挣脱不了。
“嗯?你这是……”方即墨有些惊讶。
“无相剑骨果然是好东西,挨一顿打,修为竟然提升这么多,这顿打,挨得真值!”步虚真肿着脸笑道,“来,继续,打我。”
“嘶~!”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退后一步。
“这变态哪儿来的?是你朋友?”
“不认识不认识。”
方即墨与周文淦一搭一唱,直接闪人。
“来,打我!”步虚真又看向其他人。
“我今日的马桶还没洗……”
“对对对,我陪你一起洗。”
众军士四散而走。
“来,打我!”步虚真看向剑雪无名。
“不打。”剑雪摇头。
“嗯?为何??”步虚真微微一愣。
这怎么就不打了?
以前不是打的很愉快吗?
现在自己挨打挨的很愉快,打人的反而不乐意打了,自己这上哪儿说理去??
剑雪无名却是懒得搭理,直接飞身走人。
“喂,等等,你回来!”步虚真追着剑雪无名,追了上去。
……
数日后,宁国水师集结完毕,顺着川江逆江而上。
“启禀侯爷,周统领。”一个军士上前禀报道,“发现南晋水师先锋,对方战船在三百里外扎寨。”
“知道了。”
周文淦挥手,那人退了下去。
“三百里,按照南晋水师的速度,顶多三个时辰,就会和对方照面。”方即墨看向周文淦,“怎么打?”
“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这川江之上,到了夜晚便会大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周文淦道,“对方于三百里外集结扎寨,想要以此为据点,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否则,对方依托这水寨,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战斗便会陷入焦灼。”
“你的意思是,奇袭?”方即墨凝眉。
“不错,夜袭。”周文淦道,“可是,南晋水师也不是笨蛋,他们定会在水寨建成之前,严加防范,我们贸然夜袭,非但不会成功,反而会陷入对方的埋伏里。”
“那怎么办?”
“奇袭加佯攻。”周文淦道,“分批次,多次佯攻,然后趁着对方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再突袭。”
“可是如此一来,便失去了奇袭的意义。”方即墨道。
“奇袭奇袭,关键在奇,不在袭。”周文淦道,“只要让对方摸不着头脑,那么奇袭就能收到效果。”
“好,那怎么个弄法。”
“对方白日里修建水寨,夜晚定是人困马乏,嘿嘿。”周文淦话说一半,忽然忍不住奸笑两声,“我们怎能让他们睡得安稳?
上半夜,我们每个半个时辰,便敲锣打鼓佯攻一次。
待到下半夜,再施以雷霆一击,必能一战功成!”
“那么,派谁去?”方即墨问道。
“正式的进攻,当然是我亲自坐镇指挥,但是这佯攻,肯定是要挨打的,派谁去,我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周文淦有些纠结,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让谁来负责佯攻比较合适。
毕竟,宁国水师新建,现在手下能用的将领,数量实在太少。
“挨打?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