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离国公忽然骂道。
公子夏身体微微一颤,这突如其来的责骂,让他始料未及。
“我们的目标,是宁国,而不是祁国!”离国公看着面前这个目光短浅的儿子,终于还是发了火。
“可是……”
公子夏还想辩驳,却被离国公直接挥手打断。
“你的想法,寡人又岂会不知?你的军团镇守北疆多年,与祁国数次交战,所以这次想趁机拿田猛出气,杀杀祁国的风头,再顺便捞点好处,是与不是?!”
离国公起身,向着公子夏逼近一步。公子夏被离国公的气势所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那祁国不比宁国,兵强马壮,这些年励精图治,大有赶超我离国之势,所以,我才要先拿下宁国,安定一方,然后才能毫无顾忌的与祁国开战!”离国公道,“可是你呢?你脑子里想的,就是那几座城池的得失!祁人刚烈,便是拿几座城来换,你拿得稳吗?今日得之,明日失之,有何意义?!”
公子夏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自己君父的眼睛,更不敢再为自己辩驳半分。
“儿臣知错。”被离国公数落,公子夏连忙跪地,磕头认错。
离国公沉默良久,微微一叹:“寡人明白,此事你虽有私心,但却也是为了离国的利益。但你要记住,你!公子夏!是长子!你的目光要放得长远,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失了方寸!更不要添乱!”
“是!孩儿明白!”
公子夏仍然保持着跪地磕头的姿势,不敢起身。此时,离国公上前一步,一双手扶在公子夏的胳膊上上。
公子夏微微一惊,一抬头,与离国公四目相对。
“起来吧。”离国公道。
公子夏连忙起身。
“此事也不能怪你,下面的人,该赏赐的还是得赏赐。”离国公俯身,为公子夏掸去膝盖上的尘土,“不过,后面的事情就不要继续追究了,对外,便说是误会。”
“是。”公子夏抱拳道。
“怎么,不服气?”离国公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忽然笑了。
“不敢……”
“放心,祁国这些年来虽然有所精进,但在我离国铁骑面前,终究不过是土鸡瓦犬。等为父平了宁国,便让你挥师北上,以偿心中夙愿!”
公子夏一听此话,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单膝跪地:“谢君父!”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此时此刻,戒骄戒躁,田猛那边,你要安置妥当。”离国公道。
“是,交给孩儿来办!”
公子夏得了离国公允诺,急急忙忙出宫去了。见他走远,离国公的脸色再度一沉。
“那个呈少,好像是上将军之子,他怎么会出任行辕护卫统领之职?”离国公问道。
“回禀我王,是公子夏安排的。”幽暗中,一个人声回答道。
“上将军之子和公子夏……”离国公嘴里嘟囔着,语气耐人寻味。
……
呈少不知宫里发生何事,依旧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公子夏的归来。岂料,公子夏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撤了对祁国使馆的包围。
对此,呈少极为不解,但公子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呈少一通夸赞,连同呈少的那几个手下也均得了重赏,还顺便给他们放了两天假。呈少大喜,心中的疑惑也就随之而去,带着众兄弟快快乐乐的喝花酒去了。
尽管祁国使馆和泰昌君等人,只是短暂的被软禁了一晚,但消息却很快便传开了。诸侯使者在第二天都得知了这一消息,纷纷大骇。
离国能对付祁国,自然也能对付他们,一时间,人人自危。
恰逢此时,宁国使者再度送上拜帖,众使大喜,如久旱逢甘霖。公子昭得偿所愿,终与诸侯使者会面,一番畅谈之下,众使者皆对离国嚣张气焰表达了不满,会谈气氛,前所未有。
此刻,被人软禁了一晚的泰昌君田猛,却是脸色难看的紧。
宁国的拜帖唯一没有送来之处,便是他祁国的使馆!
“田淮,宁国的人,还没有消息吗?”这已经是今天泰昌君第三次过问此事。
“没有。”田淮也郁闷的很。
那宁国二公子,前几日还表现的挺积极,但直到现在,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连他都开始有点着急了。
宁国到底搞什么名堂?
“大人,这宁国的人到底要做什么?其他各国的使馆他们都派了人去,唯独咱们这儿无人问津……”田淮说出心底的疑惑。
“昨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他诸侯国想必都已经明白了,离国要对付的不止是宁国,也完全有可能是他们,所以此刻对于宁国的示好,他们完全张开了双臂,扫榻相迎。那宁国二公子如今左右逢源,我们已经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泰昌君叹道。
“那该如何是好?”田淮担忧道。
“罢了,既然对方不主动,那便我们主动一点。”泰昌君摇摇头,“来人,以我的名义,送上拜帖。”
……
“哈哈哈哈,方兄真是神机妙算,智计无双!”公子昭兴奋的几乎快要手舞足蹈起来,“我们不仅见到了诸侯的使者,甚至那泰昌君田猛还送上拜帖,亲自上门来找我谈结盟的事!”
“愧不敢当。若是没有寂前辈这样的绝顶高手相助,此计难成。毕竟,那天子行辕护卫森严,等闲人可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跑不掉。所以这次之所以能够计成,寂前辈当居首功!”方即墨将寂怀真夸了又夸。
一旁的寂怀真听了,终是露出微笑。
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剑!
“那么,与祁国的盟约,谈得如何了?”方即墨关切道。
“对亏方兄此一妙着,那田猛对于盟约的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异议,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与我们建立军事同盟,与我国共同进退。”公子昭一脸兴奋道。
“虽然如今形势有所转变,但我们的既定方针依然不变。”方即墨道,“与祁国盟约虽然敲定,但我还有一招,能让公子将来的路走得更加顺畅一些。。”
“嗯?方兄还有何妙计?”公子昭此刻已经是信了方即墨的邪。
“结盟之事,利在宁国,公子虽有功,却未得利,岂不可惜?”方即墨笑道,“我听说,祁国公膝下有两女,皆有倾国城貌,小女的年纪与公子相若……”
“方兄你又想说联姻之事?!”公子昭听了,神色一变。
“正是。”方即墨道,“若能与祁国公结成姻亲,对公子而言,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事我已有心理准备,只是君父那边,我不确定是否可行。”公子昭道。
“放心,只要公子能够让泰昌君点头,由祁国向宁国公提出便可。”方即墨安抚道,“如今对两国而言,联姻是最好的盟约,宁国公绝不会反对。”
公子昭觉得有理,连连点头:“我会去找泰昌君谈一谈。”
方即墨敲了敲桌面,道:“如今,天子已到离阳,离国公的计划会立刻开始加速,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天子寿宴在即,这一关,恐怕不会好过。”景逸提醒道。
方即墨看向公子昭。
在场之人,唯一有资格参加寿宴的乃是公子昭,成败的关键,就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