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下情况紧急,谢必安的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回了百年前,那个让他永远都忘不掉的一天。
昔日那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如今却空无一人。这座城市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万籁俱寂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放眼望去,街道两旁紧闭着的商铺门窗,宛如一张张沉默的面孔,默默地注视着这片死寂的世界。
曾经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此刻只有落叶随风飘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正悄悄地伸向每一个角落。这股阴气如此浓重,就连传说中的地府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儿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异样的氛围,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整个城市犹如一幅凝固的画卷,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寒意。
刚上任没多久的谢必安哪里见过这样的情节,慢慢地挪到了他领导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前方诡异的街道。
“竟然是以一整座城池作为祭。”,这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啊?
此人拥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手段,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图谋呢?目睹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惨绝人寰的一幕,就连在这位置上许久的鬼差瞬间被惊得目瞪口呆,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和职权范围,根本无法应对这样恐怖而复杂的局面。于是,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特制的信号弹,用尽全力将其投下地底。
只听“咻——”的一声尖锐长啸,信号弹如同一道流星般直冲云霄,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怎么了,吗?”谢必安紧握着手里的哭丧棒,结结巴巴地问着。就算是他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也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小子,等会你往后站,别还没正式上任就灰飞烟灭了。”谢必安听了一溜烟跑出几丈远,他也是懂得什么叫做审时度势的。
当他刚站定,只听见一阵呜咽的声音从地底下传出来,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谢必安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些声音里充斥着太多的怨,这也是第一次谢必安体会到了作为一个鬼差,他所要面对的不仅是鬼魂更有这些超出自己想象的存在。
呜呜咽咽的声音起初还如同蚊蝇低鸣一般,渐渐地,这声音开始不断放大,变得愈发响亮起来。
那原本细微的呜咽声,此刻已然汇聚成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伴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只见一双双灰暗、毫无血色的手竟从那黑漆漆的地底下缓缓伸了出来!
这些手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和生命,它们疯狂地舞动着,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有的手指弯曲成钩状,似乎渴望能勾住任何可以触及之物;有的则张开五指,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纳入掌心之中。
而在这些手的周围,隐隐散发出一股腐朽与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谢必安瞪大了眼睛,他看见,他看见那个带他出来的鬼差被拖到了地底下,随即就没有了动静。
明明再过几天那鬼差就满任期就能去投胎转世了,可现在呢?魂飞魄散!
就在谢必安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谢必安不敢回头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一双鬼手。
“不是吧,不是吧!”他在心里呐喊着,此时的他甚至都没有力气把这句话喊出来。
“快走!”就在他闭眼认命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拉着他往一旁飘去,那个影子就是范无咎。
彼时同样是见习鬼差的范无咎却比小谢必安厉害很多,却依旧是一副黑脸,不苟言笑。
“你们两个小鬼往旁边站,这不是你们能处理的来的。”谢必安没想到居然连阎王都来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地府的主宰—黑袍。
黑袍一出现,地下的那些鬼手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突然疯狂地摆动着,似乎随时都要从地底下冲出来。
“阴阳路,有阴有阳,阳间人做的局,却要阴间鬼来收拾残局,可笑。”黑袍冷笑两声,随后他一招手,一队跟他一样身着黑袍的鬼魂凭空出现,走向了那一双双的手。
就在每一双黑手都紧紧地缠住那些鬼魂的时候,那身黑袍的阎王却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手掌之中隐隐有光芒闪烁。而此时此刻,那些原本还在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的鬼手们,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它们甚至连一丝一毫往地底回缩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突然闪过众鬼差的眼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阎王不知何时从何处抽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这把宝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能够轻易斩断世间万物一般。
随着阎王手臂一挥,那剑光如闪电般划过虚空,瞬间便将所有被缠住的鬼手一一斩断!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空间,断落的鬼手纷纷化作黑烟消散在空中。
那一刻谢必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鬼也这么轻贱,说魂飞魄散也只是阎王的一个手势。
“被吓着了吗?胆小鬼。”范无咎依旧面无表情,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很是如此的稀松平常。
也只是这一瞬间的走神,谢必安差点被鬼手抓住,还好身边的范无咎拉了他一把。
“第二次,我救你第二次了小白。”范无咎还是一副黑脸的模样,可谢必安知道有他在身边自己很安心。
“是啊,又欠你一次。”谢必安笑着,双眼如月牙一般,看得周许上去就是一下,如此危机时刻他们俩居然还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