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石少坚满脸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小姑娘有什么交集。
而且这丫头看起来应该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吧？
“你，认识我？”
小姑娘狠狠摇头，眼底充满了激动。
“不是，我不认识你。”
“不过，我太爷爷一直让我们等一个叫石少坚的人。”
“客人，能不能，在这里等一下？”
石少坚心中一动。
太爷爷？
该不会……
稍加思索，石少坚点了点头。
小姑娘店也不看了，飞快跑开。
不一会，就带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返回了这里。
老人看到石少坚的瞬间，老泪纵横。
“真的是您，石道长！”
……
距离小旅馆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中。
年过百岁的妙法，颤巍巍地指了指前方的椅子，示意石少坚落座。
待石少坚坐下后，妙法叹了口气，眼中尽是追忆。
“数十年光景，您依旧风华正茂，而我，则快要入土了啊。”
看着面前满脸老人斑的妙法，石少坚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他着实没有想到，只是为了一个约定，妙法居然真的就在这里等了几十年。
初见妙法的时候，他不过只是三流修士。
三流修士顶多也就是和常人略有不同罢了，寿数上并不会有太大的增长。
恐怕这么多年来，妙法只是靠着当初的约定支撑着。
石少坚深深的看了妙法一眼，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等我？”
妙法倒是淡然了许多。
“起初只是觉得，既然是约定，那就总要守约一点。”
“我不认为我是个好人，就剩下守约这一点了。”
“后来，我在这里认识了我的妻子，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慢慢的，也就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那个年代的普通人，难啊。”
“我大小算是个修士，但很多事情，也是改变不了。”
“带着妻子东奔西走，等世道太平了，思来想去又回到了这里。”
“大小也算个修士，比普通人，多多少少多了些本事，靠着我的本事，我们的日子过的倒是也算富足。”
“日子平稳一些后，妻子也劝我说您一直没来，想来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忘记了。”
“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过我想着，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多一天了。”
“后来，就这么一天天等着。”
“我送别了我的妻子，看着我的孩子结婚生子，又看着我孩子的孩子长大成人。”
“到现在，第四代都有了。”
“我还活着。”
“等您，倒也算不上是为了付约了，就是琢磨着，人活着，总要有个盼头嘛。”
“我年龄大了，那些本事也用不出来了，跟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世界日新月异，我没了追求更好生活的需求，索性，也就守着这个小地方，等着，盼着……”
“说实话，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时刻，期盼您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过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您都没了踪影，连茅山也都消失在了历史的车轮之下，可能您也……”
他笑了笑：“抱歉啊石道长。”
“这人年龄一大，不得就不服老了。”
“话，自然也就多了点。”
石少坚摇头：“能听同时代的老朋友说说心里话，挺好的。”
妙法说：“对了，石道长。”
“当年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先跟您说了吧，不然，我怕是会忘记了。”
石少坚心中一动。
其实矿山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不过就是颜如玉的后手。
但石少坚能看出，这对于妙法来说已经算是执念了。
不让他说，死也不瞑目。
石少坚圆了妙法这个心愿。
“你说，我可一直等着你的消息呢。”
“哈哈哈哈哈。”
妙法爽朗大笑。
“没想到我妙法，居然对您这么重要呢。”
石少坚说：“可不是，这个消息，我可等了几十年啊。”
妙法想了想说：“我跟您刚刚分别的那阵，靠着圈子里的朋友很快就确定了琴华的踪迹，我们一同设伏，擒获了琴华。”
“原本是打算着等您到了后，再好好的审讯琴华的。”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我担心我这身子骨扛不住了，索性就提前问了琴华。”
“她跟我说，那座矿山确实在想方设法的制造龙脉。”
“至于这幕后黑手，她倒是不清楚到底是谁。”
“只知道，是一位仙人。”
石少坚点头，紧接着！
“仙人？”
幕后黑手，不该是颜如玉吗？
“你确定，没听错？”
对于她们这些修行中人而言，仙人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石少坚一直都记得修行界中有一种说法。
所谓八奇技，实际上就是仙人手段。
大罗洞观是仙人视角，六库仙贼是仙人肉体，炁体源流是仙人的行炁手段，双全手是灵魂肉体再生……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仙人，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任何存在。
普通人或许会认为他们就是仙人，但实际上两者之间有着太大的区别。
这个概念，修行界中的人是肯定不会混淆的。
哪怕是刚刚踏入修行路的人，也是一样。
妙法似乎看出了石少坚的震惊，他的脸上也同样浮现了震惊之色：“您不知道吗？”
石少坚摇头。
妙法说：“当时我也很震惊，再三跟琴华确定了一下。”
“她说，确确实实是仙人。”
石少坚的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若徐家村矿山是仙人手笔的话，那这件事，可就完全不同了。
“你详细跟我说说，一字不落。”
妙法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开口说：“据琴华所说，她在整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连微不足道都算不上。”
“连当时的天师，都不过只是仙人随手布下的一个小手段而已。”
天师……
之前在矿洞中见到的九位天师么……
他们，难不成并非颜如玉的同族？
妙法说：“琴华对幕后的那位仙人讳莫如深，不过我那个时候学了一些审讯的手段，问出了很多琴华脑海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