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白芷对于伏特加是不讨厌的。
毕竟，在那些丧心病狂的实验中，和白芷在这里的时光中，几乎没有他的身影，只能记得一个胖胖矮矮的倭瓜拿着枪，一本正经的跟在琴酒后面。
时不时抬头看看琴酒，一脸的忠诚和信任。
看上去很缺心眼，也没有什么头脑，能在组织活下来，恐怕投靠琴酒有很大的功劳。
可是现在，白芷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地碎掉的基因、组织、细胞骨骼……这些零碎的像是某些机械零件的东西，会是伏特加。
可是，这些奇怪的东西上分明散发着伏特加的气息，就算想骗自己都不行。
糟，黑羽快斗是第一次见。
白芷立刻回头看去，果然看见宽大的斗篷下，黑羽快斗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隐约能看见脸颊上冒出的虚汗，即便已经移开目光，依然能看出他呼吸困难，状态极差。
“贝尔摩德，你打算让我徒手抓吗？”琴酒的声音冷冷的。
贝尔摩德思索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说的也是，就算没有棺材盒子，好歹也得准备个推车，不然的话，这么多碎肉……
这么想着，贝尔摩德回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琴酒。
他们身为黑衣组织的人，向来对感情不是那么敏感，也没什么所谓，对于他们来说，大多数都是塑料情，不过是利益和生命的威胁捆绑了他们。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真的一点感情都不通。
直到现在，贝尔摩德也不敢逼自己直面，对于桌上那一团奇怪的东西是伏特加这回事，看见桌子上的东西时，她会下意识移开目光。
直到贝尔摩德出去，门“咔哒”一声关上，琴酒这才捏着白芷的后脖颈，将她放在了一旁干净的椅子上。
“你才是白芷，对吧。”琴酒回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黑羽快斗，又低头看向椅子上的黑猫。
黑羽快斗本来就受了不小刺激，此时突然被戳破身份，被这么看了一眼，差点腿一软跪下去。
他不想成为一团碎肉，真的。
至少给个痛快吧。
“喵……”白芷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小猫的叫声，现在他这种情况只能和她有关联的人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想了想，白芷跳到了黑羽快斗怀里。
下一刻，黑羽快斗感觉自己大脑空白了一下，周围的东西突然变大了，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成了那个黑猫。
这是，灵魂互换了？
变成黑猫黑羽快斗松口气，腿一软，直接爬白芷怀里不动了，把头埋在白芷手臂里怎么也不肯抬头了。
他这才被带过来不到，短短一天，就已经受了太大的刺激，他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
“属于灵魂互换吗？”琴酒看着身后的白芷，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你的魔法果然很神奇。”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白芷来到琴酒身边。
琴酒身形颀长，如苍松般笔挺的后背此时非常僵硬，白芷竟然能从琴酒身上感觉到强撑的脆弱。
“毕竟你在小黑屋的十年里，大部分都是我在看管以及动手。”琴酒解释：“至少对你，我有种直觉。”
白芷心情复杂，看来伏特加变成这样真的给琴酒造成了很大的刺激，以前那个崩天崩地的琴酒现在都会坐下来耐心说话了。
“真的，没搞错吗？”白芷看着桌子上的狼藉，脸色也不好看。
恐怕让柯南主角团都来看一遍，也想象不到那个以前意气风发的伏特加，现在会变成这种样子。
以前，琴酒虽然为难过白芷，但是在白芷做出贡献之后也知道收敛，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舆论的那两分压力，随意处置功臣，会让人心寒的。
而伏特加，不知道比立功次数屈指可数的白芷地位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没搞错，是我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变成这样的。”琴酒疲惫的闭上双眼：“是我同意的。”
白芷：“……诶？”
“是我同意的……”琴酒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听起来更像是叹息，白芷甚至听出了一丝迷茫。
“为什么？”白芷不可置信：“他，伏特加，不是你最喜欢的小弟吗？虽然已经死了，但是……”
白芷难得情绪有些激动。
她不相信酒厂这些人做实验的时候会多么尊重伏特加，对于他们来说，伏特加应该只是个物件。
至少，逝者已逝，这么多死人可以做实验，一定要让自己重要的人去经历一遍吗？即便你们之间的羁绊没有那么深厚，即便你们身处黑暗，即便他已经死了……
“是啊。”琴酒并没有反驳，沉默半晌，白芷才听见了琴酒的呢喃。
“为什么呢……”
“琴酒，你的盒子。”这时，贝尔摩德推开门拿着一个铁盒子走了进来：“那位先生说，让我帮伏特加火化安葬。”
只是虽然这么说，贝尔摩德都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都已经成这样了，再谈火化安葬，和马后炮没有区别。
琴酒显然也这么想，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仔仔细细的将桌子上的断肢残骸都收进了那个大铁盒里，竟然装了不少，只是这么一堆积起来，看上去更加惨烈了。
琴酒什么也没说，拿着盒子走了出去。
“贝尔摩德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白芷看向一旁有点心累的贝尔摩德，除了不可置信，还有好奇：“琴酒，真就这么同意朗姆把伏特加做成这样？”
“朗姆给你的实验资料，你还没来得及看吧？”贝尔摩德长叹口气：“里面有一个U盘记录的各种实验数据，最后一个视频就是伏特加的记录。”
“白芷，你对你的血液和基因了解多少。”贝尔摩德问：“它们注入到人体内……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
白芷沉默半晌，移开目光看向天花板，不知是不想说，还是在斟酌措辞。
“后果不是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吗？”白芷露出一个怪异的笑：“人类七宗罪占了五个，想全身而退恐怕很难哦。”
“五个？”贝尔摩德一愣。
七宗罪罪行分别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可是，目前来说，朗姆应该只是触犯了贪婪吧？怎么就五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