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上水倒在地上，他瞪大双眼像是在迷茫，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迷茫，让他永远陷入了长眠。
他的面孔甚至没有什么震惊或者恐惧的表情，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天空，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只是一个正常发呆的人。
不一会，耳朵和鼻孔有什么粘稠的黄白色东西流了出来。
随着三条上水的死亡，差点把伏特加勒死的那道水环终于也“啪”的一声散开，伏特加直接摔在地上，摔得他龇牙咧嘴。
好在这个高度并不算高，他只是受了点轻伤。
“怎么样？应该还活着吧。”白芷走到伏特加身边，轻轻戳了戳伏特加的脸：“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呢？”
“有人和大哥交接资料……不过，白芷，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黑店，而且还能自如的运用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段。”伏特加从地上坐了起来。
白芷：“……”
“看来你在我们面前做的那些都是装的啊，你可真是的，明明能那么轻易的杀死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装柔弱呢？”伏特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气压已经突然变低。
更加不会注意到白芷消失的笑容。
“有些话倒也不用说的这么明白吧。”白芷轻轻扯出一个笑：“毕竟我现在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不就够了吗？”
“这种事当然要大哥和朗姆他们来判断了，你最好祈祷自己没有危险才行。”伏特加整理了一下衣服。
沉闷的天空乌云开始散去，有光芒逐渐透露进来，黑的近乎夜晚的天空，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清明，终于有风吹入带来了树叶的沙沙声。
就好像刚刚一眼望不到天的乌云、沉闷的空气，都只是一场幻觉。
“所以你是打算叫我上报吗？”白芷收敛了笑容：“我可是刚刚救了你，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不太好吧？”
“你在说什么？你可是组织的东西，有什么危险，当然要上报。”伏特加理所当然的摆摆手：“真是奇怪，你这么危险，波本竟然一句不提，他该不会有问题吧。”
白芷：“……”
就在这时，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大哥回来了！”伏特加立刻来到天台边，向下看了一眼，顿时开心起来。
“唉……”白芷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我也早就是命运中的一员了。”
“嗯？你在说什么？”伏特加疑惑转头：“走吧，和我一起去见大哥，可别耍花招。”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白芷却并未理会伏特加，只是摇了摇头：“伏特加，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仅能力一般，脑子更次？”
“什么？”没想到白芷突然人身攻击，伏特加明显了愣了一下。
一回头，却发现白芷站在他的身旁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没有平时无害娇弱的模样，依然瘦弱，但却有一股极为隐晦的危险，就像是刀在鞘中那样。
“我是说你不仅没有能力，还没有脑子，该死的，我早该想到有哪里不对。”白芷面色冰冷。
“那家伙不可能直接杀了你，他会拿着你去威胁琴酒，再不济也会花很长时间拷问，三条上水的目的是你们所有人，但怎么只有你的命运会这么快断开？”
“可笑我竟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原来我早就是这命运的一员了。”白芷的声音阴冷下来：“到头来，我也逃不过被这命运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伏特加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有股无端的恐惧开始蔓延：“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大哥现在已经……”
突然，伏特加的话戛然而止，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嘴，话却像卡在他喉咙中，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瞳孔，美丽的比这世界上任何一对金色的宝石都要更加闪耀更加璀璨，像金色的旋涡，让人不断坠落，不断陷入，不断沉沦。
可是偏偏伏特加还剩下一丝自己的意识，他拼命想要挣扎，大汗淋漓，他拼命的想要上浮，想要逃离这漩涡，可是没用的。
他在这旋涡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终于，再也没了声息。
“该来的总会来的，逃避和改变只会让命运来的更快。”白芷喃喃着：“可是为什么，我已经在命运之中了，他的命运却无法改变。”
为什么……
到底有什么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吗？
以前，白芷总是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旁观者在关键节点随时出手，是最容易改变结局和过程的人，因为旁观者的加入是变数。
可是现在伏特加的事清晰的告诉白芷，她已经在命运之中了，在命运的既定剧本中，伏特加今日必死，三条上水杀不了伏特加，她就得杀。
其实也有其他的办法，比如白芷可以消除伏特加的记忆，也可以威逼利诱让伏特加闭嘴。
可是都没有直接杀了他保险，再也没有比死人更让人安心的了。
在伏特加提起安室透可疑的时候，他就在白芷这里被判了死刑。
可是，安室透不一样。
白芷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安室透避开所有危险，和“敌人”这个身份不一样，想要保住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可是命运依然没有改变。
是她这次顺应命运只是意外？还是说有什么无法逆转的事，即便她也无能为力？
而另一边，琴酒刚下车，随手抽出一根烟，懒懒的叼在口中，还未点燃，就听见贝尔摩德疑惑的声音。
“嗯？那是？”贝尔摩德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废弃工厂怎么会有人，可是仔细一看，不远处的丛林中，好像还真有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怎么看怎么像……
雪莉？
这么想着，贝尔摩德也就这么说了出来，顿时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顺着贝尔摩德的视线看过去，琴酒也看见了那个背影，短发，和那个熟悉的、让他一直想杀了的人相似到了极点。
“雪莉……”琴酒眯了眯眼，虽然很疑惑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人。
这么想着，琴酒已经动了起来，迅速向那个身影追去。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个极为凄厉的惨叫从废弃工厂的顶部传来，琴酒还没跑上半分钟就硬生生被止住了步伐。
“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