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小花如实道，“这凤脂擦脸油配料不全，只是将就做的，用起来怕是气味不太好闻。”
秦氏却不嫌弃，连声道，“没事，这怕啥？好用就行！”
此刻，秦氏看着姜小花，更觉得顺眼了。
她笑着说，“我其实也听人说过。”
“有些城里富户的千金小姐，会用一种擦脸的面脂。”
“用过之后，那皮肤叫一个滑溜。”
“只可惜啊，咱这没有，我也从没见过。”
姜小花说，“这些面脂，原理大都如此，只是配方各不相同。”
“有些加了珍珠粉、茯苓之类的材料，卖价自然就会昂贵些。”
“珍珠？茯苓？！”秦氏惊呼，“天爷呀，这是把银子往脸上抹呢！”
“我说那些贵妇淑媛为何一个个跟雪人儿堆的似的。”
“原来也是有代价的！”
姜小花笑了笑，不置可否。
秦氏的话倒是给了姜小花一点新的灵感。
这个时代有牙粉、面霜这样的日用品。
但消费群体基本都是有钱有闲的上流社会。
反而基数庞大的普通女性群体这一块还是个空白。
睡前刷牙时，姜小花想，自己以后也许可以考虑做女性日用品这一行。
最好是物美价廉和高精尖产品并存。
秦氏抱着一床被子经过，“小花妹子，西边那屋的炕我已经烧热了。”
“不过家里的被子不够用，只有这两床。”
“你们两口子盖一床，孩子们横着盖一床，只能这么凑合着用了。”
姜小花刷牙的手一抖。
对啊，她差点忘了，她现在跟李元之假扮夫妻。
所以主人家当然会安排她跟李元之一起睡！
姜小花见秦氏扭头看她，连忙点头，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嗯，嗯，没事儿，够用了。”
秦氏笑吟吟抱着被子走了。
姜小花吐出漱口水，看向刘勇，“李先生呢？”
刘勇小声答，“他喝多了，刚才在灶房忙的时候，华大叔已经扶他去西屋睡下了。”
姜小花扶额，咬牙道，“他还真是不操心啊。”
“操心什么呀？”小苗苗不解。
她还太小，出生不久就没了娘，所以完全不懂何谓男女之防。
三个当哥哥的却已经能明白一些。
刘明把树枝牙刷洗干净，拉着妹妹的手，“走，回屋里说。”
西屋，李元之躺在炕上，蒙着被子，只看见一个人形。
四个小豆丁盘腿坐在他旁边热烈讨论。
小苗苗：“娘亲跟李先生不是真夫妻，所以不能一起睡觉？”
“嘘！”刘勇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小苗苗还是很困惑，“可咱们一直都是一起睡的呀。”
刘光说，“那是在野外，大家都是一起睡，不分你我，情况不一样。”
刘明摇头晃脑，吟道，“孤男寡女不可同处一室，礼也。”
小苗苗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点。
反正就是娘亲跟李先生没有成亲，没成亲不是两口子，就不能一起睡。
这时，姜小花小跑着进来，带进一阵冷风。
吹的小家伙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姜小花赶紧反手关门，摊开手心里的小罐子，笑道，“看看我拿了什么好东西！”
她手心向上托着个小木盒子，示意刘勇拿过去。
刘勇拿起盒子，木盒还带着室外的寒意，入手凉津津的。
刘光性子急，凑过来看着盒子，问，“这什么好东西啊？”
姜小花脱鞋上炕，盘膝坐好，“擦脸油。”
“来，为娘来给你们擦脸，一个个来。”
刘光嫌弃道，“我才不擦呢，女人才往脸上擦东西，我可是大老爷们！”
姜小花撇嘴，“哟，还大老爷们呢，胡子还没长半根呢。”
“不想风吹的脸疼，就少废话。”
她说着，用指尖勾了点白色的油脂，抓过距离最近的刘光，就在他脸上一通揉搓。
刘光嗷嗷叫着闪躲，可他哪里敌得过姜小花的力气？
等他挣脱出来，脸也擦匀了。
“下一个。”姜小花笑眯眯看向刘勇。
“你脸上已经感觉有些疼了吧？你得多擦点。”
刘勇点头应了一声，乖乖扬起脸，让姜小花在他脸上轻轻涂抹。
刘光在旁边看着，愤然控诉，“你对大哥出手这么温柔，为啥对我那样粗暴！”
姜小花头也不抬，说，“还不是怪你自己不配合？”
她挨个儿给孩子们脸上擦了油，又给自己擦了些。
最后看向旁边的被子筒。
“李先生要不要也擦点儿？”
刘明提醒道，“李先生喝醉睡着了，叫他也听不见。”
“哦？”姜小花微微眯起眸子，语气意味深长。
“真的睡着了吗？”
身为特种兵，她的耳力也是锻炼过的。
此时此刻有两点可以确定。
一是窗外无人，可放心说话。
二是被窝里的人并没有睡着。
空气静止了片刻，大家都盯着那被子。
但见被子口动了动，一只手从里面伸出，将被子掀开。
李元之长出一口气，若无其事道，“刚睡醒就听见你们说擦油。”
“什么油啊，我也擦点儿。”
他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脸也伸过来。
姜小花将盒子盖上，往李元之那边一掷，“自己擦。”
四小只这时都明白过来。
刘光抢先道，“好啊李先生，你装睡！”
李元之捡起木盒，讪笑着坐起来，问姜小花：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其实从四个小豆丁进屋，讨论“为什么娘亲和李先生不能一起睡”时就行了。
但他实在不知该怎样参与孩子们的话题，就只能继续装睡。
没想到还是被姜小花发现了。
姜小花答，“你的呼吸声，分明就是没睡着。”
“还有你跟华永合大哥喝酒时，你的醉酒之态也是装出来的。”
她打量李元之，“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的酒量如此深不可测。”
李元之苦笑，“我也没办法啊。”
“我要不装着点儿，非得把华大哥喝出个好歹不可。”
“酒桌上还是要低调些，莫要逞能为好啊。”
姜小花赞同道，“亏你知道轻重。”
话说完了，姜小花和李元之不得不直面“今晚怎么睡”的问题。